“我……沒受傷……這是……墨水來的。”燕芷斷斷續續,小聲說道。
燕人寒仔細一看,她的雙眼果然沒有受傷,熊貓眼是用黑墨水畫上去的。
“這是怎會回事?”發覺不是傷勢,燕人寒的怒氣平息消失。
“楫世浪!我恨死你!”說到緣由,燕芷突然尖叫一聲,眼裡閃爍著淚花。
原來在半天前,楫世浪把她定住,然後用墨水在她的兩個眼眶上畫了個大圈,將她一雙美眸變成一雙熊貓眼,事後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是楫兄?”燕人寒心中無言以對,委託他照顧人,怎麼反把人弄哭了?
他急忙安慰道:“沒事,墨水而已,過幾天就會掉幹淨。”
燕芷嚶嚶哭啼,恨恨道:“嗚嗚,他太可惡了,大哥你要為我報仇!”
“這……我讓他向你道歉吧。”燕人寒為難道。這種小事,沒必要說報仇這麼嚴重。
“不行,我要湊他一頓,還要在他臉上畫個大烏龜!”燕芷放聲大哭,若燕人寒不答應便不罷休的架勢。
“別哭了,大哥幫你教訓他便是。”燕人寒答應道,同時心道:“楫兄,逼不得已,不要怪我啊。”
燕芷立馬停止哭泣,燕人寒吩咐師弟馬巖到旅館將楫世浪“請”來。
不久,馬巖獨自一人回報,說道:“楫公子已經不再旅館,聽旅館的夥計說,楫公子中午時把房退了,說是離開永泰城,估計現在已在數百裡外的地方了。”
聞言,燕芷手中的紗布滑落地上,呆若木雞,怔怔出神。她原以為楫世浪走後,是回旅館住,沒想到他已經離開永泰城,就這樣走了。
“可知他往哪裡?”燕人寒問道。
“不知,夥計說他沒有多問。”馬巖答道。
“就這麼走了?唉,不知何時再相遇?也許不會再見了。”燕人寒有些惋惜道,他對楫世浪頗為欣賞,沒想到對方已經不知去向。嘆息一會,他轉頭對燕芷道:
“芷兒,大哥不能為你報仇了。”
話音未落,他卻發現燕芷神情呆滯,兩行淚珠不斷從臉頰滑落,模樣極為傷心。他大急問道:“芷兒,你怎麼又哭了?”
燕芷抹淚輕泣,聲音沙啞道:“我……我要……找到他……找到他……”她的一張俏臉梨花帶雨,纖弱的身軀止不住抽搐,楚楚可憐。
燕人寒神情一愣,看著傷心的小妹,頓覺當初委託楫世浪照顧她是個非常錯誤的決定,虧大了。
燕芷傷心的哭泣著,他安慰道:“別哭了,城裡城外,人們進進出出,總有人會看見他往哪裡走的,大哥幫你發動人力找得線索,很快就能找到他。”
其實,他這只是安慰的話語,天下這麼大,出了永泰城,尋找一個人,無疑大海撈針。
……
是夜,永泰城以北七百裡外的一處荒山,楫世浪獨自走在山嶺小徑中。
早上時,他對燕芷的言語忍無可忍,才惡作劇一番,揚長而去。事後想想,感覺有些過分了。
當燕人寒歸來時,恐怕面色會很難看。當初信誓坦坦答應他照顧好他的小妹,卻做了過分的事情。燕人寒為人豪邁,但難保他不會護短,被燕芷說動出手。安全起見,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直接離開了永泰城。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般地步,日後相見,再做道歉吧。楫世浪心中如此想著。
這一帶荒山野嶺,連綿近千裡也沒有一個城鎮,渺無人煙。現下正是子時,群邪出洞的盛時。楫世浪倒不懼怕,拿出一張神隱符,測試它的效果。
把神隱符往胸前一貼,牢牢粘著,立馬,光芒一閃,他整個軀體變得透明。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腳,發現它們全都看不見,已然成功隱去身形。
他往前走著,期間遇見好幾個遊蕩的屍卒,走到它們面前也沒被發現,當真能掩去一切氣息。直到他出手攻擊它們時,它們依然不知何故,覺得莫名其妙。不過,神隱符的效果也非長久,只有一刻鐘時間,過後,他會現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