楫世浪指頭敲著桌子想了想,道:
“重林雛鳥欲高飛,不識天下風波惡!”
“不行,不行,你的詩詞風格很悲觀、殘酷呢,換一句。”煙羅柳眉微顰,連連搖頭,他這兩句頗有打擊的味道。
楫世浪又想了想,一會道:
“重林雛鳥羽翼豐,振翅破風越山河。”
“這句很好,很好。”煙羅鼓掌稱贊道,他的回答讓她稱心如意,非常符合她想要的意境。
過了一會,煙羅似有感嘆道:
“現今的老師極差,都是胸無點墨,誤人子弟之徒。”
這話楫世浪不愛聽了,他已故的爺爺即是位村中老師,且他的學識都是爺爺授予的,爺爺怎可能是誤人子弟呢?他首次反駁她道:“此言差矣,學生無才,怎可怪老師?”
煙羅柳眉微顰,想不到他竟然不贊同她的話,她也反駁他道:“正如下層會場,百多修者,竟難覓一名學識淵博之人,難道不是他們的老師教導無方嗎?”
“以武為重,無心學文。若然他們有志,豈會不識?”楫世浪搖頭道。
“試問當今,有哪位老師培育了聞名天下的才子?”煙羅蛾眉倒蹙,心有怒意。
楫世浪嘆一口氣道:“你太會埋怨他人了。”
他一句話,令氣氛霎時大變。煙羅杏眼圓睜,難以相信他會這樣評價她。
面對她的怒視,楫世浪卻不以為然,雖然這是令其他人羨煞的單獨相會,但他不是她的戀慕者,只直說心裡話,不怕惹她生氣。
“如此對待一名女子,你的風度未免欠缺了。”煙羅嗔怒道。
“這無關風度,只是你我的價值觀不同罷了。”楫世浪平靜道。
“你能有何不同?”煙羅鄙夷不屑的看著他,他只是胎光境的修為,她可以輕易打敗他。
前刻還推杯弄盞、相談甚歡,此刻撕破臉皮,煙羅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
“你!”煙羅氣得不輕,偏偏文采不及他,一時啞然。突然,她嫵媚一笑,風情萬種問道:
“我漂亮不?”
楫世浪一時搞不懂她的意圖,實話實說道:“很漂亮。”
煙羅頓時心生鄙夷,認為他是自作清高的虛偽君子。她玉手一扯,衣袍滑落半肩,露出晶瑩光滑的肌膚,眉目含情道:“公子想不想……”她想作弄他一番,讓他醜態百出。
沒想到,楫世浪只是抿一口酒,平靜道:“我不是你那些如蠅逐臭的戀慕者。”
逐臭?他是說她臭嗎?煙羅粉面帶煞,被他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這樣說,你對羅天宗的二小姐也是如蠅逐臭了。”原來,煙羅對楫世浪並非一無所知。半月前,在爭奪十九佛子那晚,她與翠煙舫的人也在場觀看,故而認識。
“在我心中,許小姐比你美麗多了。”
“她是貌美,但翠煙舫內比她貌美的大有人在。”
“有些人越相處越美,有些人越相處越醜。”
“你!可惡!”煙羅從沒受過這樣的對待,被氣得渾身顫抖,上氣不接下氣,玉手指著楫世浪說不出話來。
“言多無益,告辭。”
楫世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走出了房門。煙羅已經失去理智,若再談下去場面會更加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