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聽到這個詞,赫連澈蒼白的面容上漸漸浮現出一絲憧憬的緋紅“可是蒼兄···怎麼辦?他很在乎你,他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公子言歪著頭看他:“那你願意他跟著我一起來接你嗎?”
赫連澈慢慢垂下眼眸陷入了沉默,就在公子言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就聽見他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沒關係,下輩子一定會是我先遇見你,即便是後見著了,你也會是我的。”
淡淡的櫻唇慢慢的勾起,內裡依舊源源不斷的往他體內輸去:“好,那下輩子你一定要快些找到我,不要再讓宮晟天把我拐跑了。”
“我會的。”赫連澈突然在被中抓住她摟在他腰間的手“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下輩子要多疼我,像疼蒼兄一樣,即便是我無理取鬧也要哄著我。”
“澈澈會無理取鬧嗎?”
“不會,可我就想讓你寵著我。”
“好,我答應你。”
公子言陪著赫連澈就下輩子這個遙遠而又很近的話題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一開始赫連澈還能正常的和她對話,漸漸地回話時中間就要停歇一下,再漸漸地,要休息很久才能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了。
“言兒···”赫連澈慢慢的抬起眸子,略帶貪婪的看著眼前緊緊抱著他的少女“你能···給我唱首歌··嗎?”他還從沒聽過言兒唱歌呢。
“唱歌?”公子言見他虛弱的點點頭,便笑著答應了“好,我給澈澈唱歌,唱一首隻屬於我和澈澈的歌。”
如同黑夜中冉冉升起的光束,又像是黑水銀裡落下了一顆白水銀,在赫連澈充滿喜悅和期待的眼神中,公子言慢慢的開啟歌喉。
侯在院子外的人早就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陷入急躁和不安中。他們知道攝政王時辰已不多,雖然朝中大事早就和重官群臣交代完畢,小皇帝也已經受過話,可是對於攝政王臨終前選擇翔宇女皇守在床邊,心底依舊有幾分膈應。不過自家攝政王和翔宇女皇之間的郎有意妾無情讓他們也多多少少有些理解,可理解歸理解,斜了眼站在院子一側面色陰沉的雪皇,這個時候他們不得不心存警惕啊!
宮晟天自然也注意到周圍西元人對他投來的警惕敵視的眼神,可他無暇關心這些。雖然他對赫連澈一開始有所欣賞,但是經過西元一事得知他就是背後兇手時,他對他更多的則是敵視。這敵視一方面來自於國家政事,另一方面來自於公子言。而他也相信赫連澈對他是同樣的感覺。可不喜歸不喜,如今得知他馬上就要永辭於世,他心底反而感到惋惜和悲痛。彷彿昨日他們還在月下樹旁下棋,公子言在一旁嘰嘰歪歪,今日他們三人就要變為兩人了。
就在院子裡的人各自有所思量時,屋裡突然傳出女子唱歌的聲音,那聲音低沉中透著一絲悲涼,執著中又露著希望,如同垂危的鳳凰,在浴火重生前進行最後的哀鳴——
有沒有剩下回望的時間
再看我一眼我分不清天邊
是紅雲還是你燃起的火焰
哪一世才是終點徹悟卻說不出再見
······
哪一念才能不滅是涅磐還是永生眷念
幻化成西天星光是你輪迴的終點
寂滅到永生沙漏流轉了多少時間
你在三途河邊凝望我來生的容顏
我種下曼佗羅讓前世的回憶深陷
多少離別才能點燃梧桐枝的火焰
我在塵世間走過了多少個五百年
曼佗羅花開時誰還能夠記起從前
誰應了誰的劫誰又變成了誰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