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靈眷命膺會昌,盛德殷薦葉辰良。
景福降兮聖德遠,玄化穆兮天曆長。
天空藍得像一泓湖水,波平如鏡,幾朵鑲金邊的乳白色雲霓懸在上方,柔軟的如同少女手中輕柔的絲帕。遼闊的天字向四邊延伸,滿眼放眼一片沾染,柔似水波的微風偶爾地觸著草尖,撩起爐鼎中徐徐上升的青煙,渲染著廣場上跪拜的眾人,一片肅穆。
陰曆六月初七,是雪皇登基的大喜日子。
一大早,眾官員就在新皇的帶領下前往祭壇祭天祈福,祈求上天神靈降幅傲雪,祝新皇在位期間平平順順,萬事皆安。隨後又祭地,祭祖,求人間無害,百姓安康。
“怪不得讓起那麼早,原來登個基還那麼多麻煩事啊!”人群外圍的陰涼地裡,公子言看著那個居於首位,一襲黑色拖地龍袍,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如同神祗的宮晟天,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不然呢?”身側的赫連澈聽到她說的話,好笑的扭頭看她“你以為是什麼?”暗黑的眼眸看向那波光粼粼的眼睛。
“我以為就是上兩柱香,然後一起吃個飯,舉辦個晚會就完了。”公子言很是實誠的對他說道。
“那你想的還真是簡單。”赫連澈哭笑不得的對她搖了搖頭,然後放眼看向祭祀臺,結果發現宮晟天正冷冷的看著自己。
一心二用,他也不怕累著。
赫連澈見他大庭廣眾之下就敢這麼不注意影響看了過來,心裡頓時覺得好笑,再看看身邊正拿著扇子扇風的公子言,又止不住搖頭。
宮晟天是單蠢了一些,但是對公子言卻是實實在在,應該說···宮晟天的蠢,只表現在對公子言這一人身上,其餘時候,他還是那個威風凜凜,殺伐果斷的宮晟天。而公子言···
“澈澈,要不咱倆跑吧!反正又沒人注意咱們。”就在赫連澈心理胡思亂想的時候,胳膊突然被公子言輕輕的撞了一下,然後一股幽香伴隨著細小的聲音飄入了耳中。
沒人注意?
赫連澈看了眼上面正在講話的某人,用扇子遮住嘴巴,湊近公子言的耳邊說道:“你確定沒人注意?他可是一直盯著我們呢!”
“哼!”聽到這話,公子言眼底損失閃過一絲不爽“他看個毛線!老子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女扮男裝平白無故把一個男人給掰彎,這還不算對不起他?赫連澈搖了搖頭,盯著他常常的嘆了口氣:“其實我覺得···蒼兄遇見你···也夠倒黴的。”
“怎麼倒黴了!”公子言聽到這話頓時炸毛了“我除了掰彎他,什麼地方對不起他了?”
“難道這一點還不夠?”赫連澈挑眉“你準備什麼時候對他坦白?”
公子言表情一怔:“你不是不讓我對他說麼。除非萬不得已。”
“···那蒼兄估計是這輩子也猜不出來了。”
“······”
澈澈你這樣子好麼?
天天是蠢了點兒,但是你這麼說···會讓我臉上無光的!儘管···你說的是大實話。
祭祀之後,新皇就帶著眾大臣回宮,接受群臣跪拜。等一大堆繁瑣的事情過去,時間已經到了下午,新皇宴請各國使者的晚會,也開始了。
雙旌暮卷小舂容,畫棟雲生笑語中。但覺山光侵酒綠,不知日腳染溪紅。
“一個月前,我們還平起平坐,如今···他就坐到上面去了。”赫連澈看著居於上首,一襲龍袍威武霸氣的宮晟天,突然壓低聲音對公子言感慨道“你就沒什麼想法麼?”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沒什麼想法。”公子言看著殿內翩翩起舞的少女,淡定的回道。
“那你還——”
“澈澈,天兒不是池中物,你也絕非籠中鳥。”公子言說完這句話就對他扭過頭去,見他正靜靜地看著自己,唇角忍不住一勾,笑道“既然大家都不是善茬,那麼就不要相互針對了。”
“那要幹什麼?”赫連澈一臉趣味兒的問道。
“當然是···”公子言拿起桌上的酒杯,目光注意到上方的宮晟天正看著他,便挑逗性的對他揚了揚眉,見他兩眼一眯扭過頭去,這才淺笑盈盈的看向赫連澈“齊心合力,一起禍害人間啊!”
拿著扇子的手頓頓一頓,赫連澈靜靜地看著眼前一襲寶藍色公子袍的少女,眉眼間的笑意一如既往的隨和溫柔,但是眼底的精光卻是他熟悉的瞭然和詭譎。
“你實話告訴我。”赫連澈收起扇子,朝著公子言的方向壓了壓身子“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不然···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