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無情最是臺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
黔城晴不過兩日,綿綿細雨再一次席捲了這個剛剛經受了水災的南方小城。不過同前幾日的瓢潑大雨相比,這些牛毛春雨反而成了催吐春芽的翩翩使者。短短几日,水災過後的城鎮處處可見點點青翠從瓦礫、石縫等地冒出,光禿禿的樹枝上也冒出點點青芽,那清透鮮嫩充滿朝氣的顏色,如果一股清風一般吹走了人民心頭的陰霾,讓他們在這點點青翠、綿綿春雨中,開始重新升起對未來的期望。
黔城城主府內。
剛從外面回來的宮晟天還未來得及洗去一身的鉛華,墨白就遞上從京城墨羽傳來的信件。一個普通不過的信封,但是拿在手裡卻頗有些重量。宮晟天眉頭一擰,表情微微有些猶豫。
“爺,可是有什麼不妥?”墨白以為宮晟天發現這信封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頓時臉上緊張的不行。雖說每一次傳達給王爺的檔案他都會進行仔細檢查保證萬無一失,但是這是墨羽傳過來的,他多多少少就有些鬆懈,難道說他一個疏忽,就······
“不。”宮晟天微微抬了抬手,然後動手拆看信封。見墨白要退出去,道“準備浴湯,本王要沐浴。”奔波了一上午,身上又是雨水又是汗水,他需要洗洗。
“是!”
墨白下去準備沐浴用的東西,而宮晟天卻一邊拆著信封一邊朝一側的軟塌走去。在信封啟開,宮晟天看到信件內容上的那一刻,邁向軟榻的步伐猛然一頓,原本平靜無波的碧綠深眸也猛地一縮!
夜不成寐、孤枕難眠、茶飯不思、身形憔悴?
宮晟天仔仔細細看著紙上的內容,確信自己沒有看漏看差之後,嘴角突然狠狠一抽,隨後快速的看了看後面的內容,結果每一張寫的都是“身形削瘦”,“神情恍惚”之類的話語,以前的遊船爬山什麼的···統統都不見了!
“傳話給墨羽!讓他不用再去盯那個混蛋了!”宮晟天將手上的信件往桌上狠狠一扔,然後對著正拿著衣服進來的墨白說道。
“額···是!”剛進門冷不丁就被吼得墨白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見宮晟天一臉的憤怒還有眼眸深處流轉的羞怒尷尬,以及散落了一地的檔案,就知道肯定是墨羽傳的訊息有問題。而能讓王爺羞怒成這樣並讓墨羽禁止再傳書的,也就只有監視被公子言發現這一事實。
哎,這可如何是好。
本想讓王爺認清楚公子言的真面目,結果反而又害的王爺被調戲。
好事變壞事的墨白略微羞愧的低下頭,只覺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無形間自己似乎又把主子給坑了!
“王爺,京城來信。”就在屋子的氣氛有些壓抑難耐時,墨一突然敲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個薄信封,徑直朝坐在軟榻上的宮晟天走去。
“誰傳過來的?”宮晟天一邊接過信封,一邊隨口問道。
“公子言。”墨一想都不想就回到。
“······”
正在拆信封的宮晟天手微微一頓,抬起頭掃了眼墨一之後才又垂下眼去。那一眼雖是短暫一瞥,卻如臘月飛雪一般,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不僅讓墨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也讓一旁偷偷注意這邊情況的墨白微微一哆嗦。
“墨一,傳令給墨武,讓他抓緊動作!三天之內必需讓全部人員待定!”就在墨一還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惹怒自家主子的時候,宮晟天卻突然從軟榻上站起,然後表情嚴肅地朝一旁的書桌走去。
“墨羽,宮晟軒的人和宮晟宇的人後天就會到,你們抓緊時間收拾好一切,別被他們看出任何蛛絲馬跡。另外,蘇家家主帶領的商戶也正在往這邊趕,你讓下面的人準備好接應。”
“是!”
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剛才神情還頗為輕鬆的爺突然間神態這麼嚴肅,但肯定是京裡發生了什麼大事讓爺不得不加快步伐。墨一和墨羽對視一眼之後就紛紛轉身行使任務去了,而宮晟天卻坐在書桌後,目光鎖到紙上第三行的位置,眼底漸漸掀起滔天巨浪!
楊妃之子夭折,四皇子宮晟允被人下毒昏迷不醒。
公子言,你這段時間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黔城裡,宮晟天一顆心翻江倒海,思緒萬分。而遠在千里之外的皇宮裡,公子言盯著跪在地上的小虎,臉上的表情同樣陰雲密佈,狂風怒起。
“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公子言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小皇子是自然夭折。兩天前看著就快不行了。四皇子那裡···”小虎抬起頭小心翼翼的掃了眼公子言,見她正眸光沉沉的看著自己,嚇得連忙垂下頭去“四皇子那裡屬下就是幫了點兒小忙,沒有直接動手!”
“真的?”公子言面露疑惑。
小虎嘴巴一撇:“公子,難道你不相信屬下麼?屬下就是平時在怎麼缺心眼兒,也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所以處理的極其小心,不會讓人發現什麼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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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剛給你下了命令,那邊就···你先起來吧。”公子言對他抬了抬下巴,見他有些委屈的起身站到一邊,便嘆了口氣解釋道“雖說你這一招的確是夠狠夠漂亮,成功讓他們狗咬狗,但是···也成功驚動了老皇帝。宮晟允就算是被囚禁,被老皇帝放棄,那也是他心頭上的一塊肉,他讓自己的人盯著他而不是讓其餘人接管,就表明他不想讓宮晟允出事。”
“可是卻這樣子,不就是越代表宮晟允對老皇帝來說很重要麼?”小狼插嘴道“這樣一來,不就會更加惹得大皇子和五皇子他們對宮晟允斬草除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