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您這是——”
宮晟軒看了看大太監,又看了看他身後面無表情的公子言,臉上微微有些不解。
“回大皇子,皇上身體不適,請公子進宮看看。”大太監笑著的解釋道。
“是嗎。”大皇子笑了笑,然後看向了身後的公子言,微微垂首“那就麻煩公子為我父皇操勞了。”
“殿下有禮了。”公子抬袖虛抬一下,然後眼帶深意朝他看去“皇上也只是看得起在下才會讓在下進宮。倒是麻煩殿下照料一下安安,雖然有公公幫忙,但公公畢竟待在宮裡,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方便。”
“公子過謙了,晟軒會照顧好暗姑娘的。”宮晟軒壓下心底的波瀾,面色淡定對著公子言點了點頭,然後側過身子,目送公子言等人離去。
進宮之後,大太監直接領著公子言進了御書房,只是進門前意味深長的對她笑了笑,那神秘莫測的意味直看的公子言心底發毛,從而也更加認定了這次進宮決無好事。果真,她這邊剛站定,那邊老皇帝就眼帶深意的看了過來:“公子,朕以為公子明白朕的意思。”
正準備垂首問好的公子言微微一愣,隨後抬頭朝老皇帝看去,見他隨唇角含笑但眼底深處卻流露出絲絲不滿,又回想起大太監進門前掃向他的眼神,公子言立馬領悟。
“皇上。”公子言直起身子,無視他深邃的眼神,淡定道“皇上有皇上您的打算,但是在下也有在下的操守。在下畢竟答應要幫助大皇子,所以該有的舉動也是要有的。”不然那宮晟軒肯定又要多疑,而在這空檔,這是萬萬不可有的。不過,老皇帝的探子速度也夠快,自己還沒進宮,她和宮晟軒的對話他就已經知道了。
老皇帝默了一下,深深地看了眼公子言後,才壓低聲音道:“可公子應該明白,朕讓公子進宮,就是想讓公子隔離我那兩個孩兒。”
公子言挑眉,目光平淡的對上老皇帝略顯滄桑的眼眸:“公子,昨夜··朕又吐血了。”老皇帝說著,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再無初見時的凌厲,倒像是一個衰敗的老人,眉宇間滿是一片灰敗“四大家族、南方水患,還有我那幾個不省心的兒子···公子,你讓朕保持心情平靜,可是朕怎麼能靜得下來?”
公子言依舊沉默不語,立於大殿中央如一座完美的雕塑,可眉眼間的平淡讓他看上去又像是行走在人間的神祗,微垂著眼眸,俯視著眾生的喜怒哀樂。讓那老皇帝不由自主的就把心裡說說了出來。
“公子,朕不是不信你,只是朕···不得不做好萬全的準備。這次水患是個機會,朕想看看真的那幾個兒子究竟是個什麼貨色。畢竟···”老皇帝慢慢抬起頭,臉上浮現出一抹遺憾的神色“公子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如果朕的兒子離開了公子就成了爛泥,朕···不如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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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這是要下定決心了麼?
公子言點了點頭:“皇上的心思在下明白。皇上想趁此機會確定太子人選,不得不說是一件很有風險的事情。”如今南方大雨不停,定山王那邊還未傳來訊息。而這邊老皇帝就決定拿這件事情作為太子選擇的標準,難道他就不擔心他那幾個兒子會為了太子之位而不得手段嗎?
“公子的意思朕明白。”老皇帝揮了揮手,再次嘆了口氣“可是隻有危險的時刻才能看得出一個人的才幹。朕的確是在冒險,但如果這個冒險可以為我傲雪選擇一個明君,這個險也算是值得了!”
拿百姓的生命作為冒險卻檢驗自己兒子的品行···公子言真不知道是該誇老皇帝大手筆好還是該誇他手段殘忍的好。不過,他不讓她插手,她就不插手。本來她就像找個機會把自己摘出去,沒想到老皇帝自己送上門來,這樣一來,那宮晟軒是輸是贏,和自己也就沒有關係了。只是一旦進了宮···和宮晟天傳訊息,就會變得很麻煩了。
應老皇帝的要求,公子言不得不暫時在皇宮裡住了下來,過起了她暫時性軟禁的生活。而宮晟天那邊,經過三天的奔波,一行人終於抵達這次的目的地——黔城。
黔城位於傲雪國東南部,地勢平坦,河流密集,因為離海較近,所以氣候相對溼潤,是傲雪國重要的糧食生產地之一。可是這可謂是天府之國的地方,每年三四月份氣溫回暖,冰雪溶化後,黔城都會因為眾多河流水位突然上升而經歷大大小小的水災,所以每年朝廷都會派官員南巡黔城,預防水災。今年也不例外,黔城的官員們老早就做好了南巡的準備,可是在聽到這次南巡的主角是宮晟天之後無一例外都心底一顫,準備工作做得更加細緻,只是再怎麼細緻也抵不過老天的旨意。一連五天的瓢潑大雨,讓宮晟天一抵達黔城就接到了下面官員傳來的訊息——大堤出現了裂縫!
接到訊息時宮晟天剛抵達城門口,迎接的官員客套話還沒說完,那監管的差役就一臉泥水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徑直朝為首的黔城官員撲了過去。這一撲不僅把那官員嚇了一大跳,同時也讓所有人嚇了一大跳!
黔城大堤出現了裂縫!
那不就意味著洪水馬上就要衝過來了?而洪水衝過來,那麼整個黔城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洪水給淹沒!先不說有多少損失,光是黔城的老百姓,就夠用他們喝一壺的!
黔城官員沒想到宮晟天剛到,就出了這麼大的一樁事,頓時嚇得臉色煞白,二話不說就跟著宮晟天就朝大堤處趕去。中途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定山王的臉色,那一臉陰沉凝重的樣子,讓幾個年老的官員差點兒沒暈過去!
被這煞王給撞上,他們這次就是死裡逃生估計也難逃一死了!
官員戰戰兢兢的跟在身後,一襲黑袍的宮晟天卻在那差役的帶領下大步走在前面。雨水迸濺打溼了袍腳,黃泥沾染了官靴。儘管有墨白給他撐著傘,但仍有不少雨珠被風吹打在臉上,將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渲染的更加生人勿進。就連那雙碧眸此刻也喪失了往日的沉穩和平靜,淡淡的碧光之下,波濤暗湧,狂風驟起。
“王爺!您看!”墨白突然手往前一指,聲音驚恐無比,宮晟天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也猛地一縮!
儘管隔著厚厚的水霧,但宮晟天還是一眼就看見那十米開外的黑色的大堤上,一條裂縫蜿蜒伸展,如同一條巨蛇一般猙獰可怕。河水從那裂縫中不斷噴湧而出,夾雜著碎石將那裂縫撕裂的愈發恐怖。幾個衙役扛著沙袋在拼命的補救,只是同裂縫撕裂的速度相比,根本是杯水車薪,微乎甚微!
“你什麼時候發現這個裂縫的?”宮晟天掃了眼那裂縫,立刻判斷出這裂縫絕不是短期出現的,不然按照洪水的衝擊力,這個大堤早就垮了!裂縫也不僅是這一個!
“回···回王爺。”在宮晟天陰沉的目光注視下,那管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泥水迸濺在臉上也顧不得抹去,就慌慌張張的回道“這裂縫半個月前就···就出現了。只是當時很小,張大人說沒有事,所以就——”
“你胡說!”被點名的張大人臉色唰的一白,不等那人說話就跳了出來對著他怒吼,一邊吼著一邊張牙舞爪的就要撲過來,眼看那手指就要朝那人的臉颳去,宮晟天帶來的手下卻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扯,將那大人拉扯在地上。
“王爺!小的沒有胡說!不信的話王爺可以問問小的那幾個兄弟,他們都知道這事,也都把事情彙報了張大人和劉大人等人,可是長官們都說不礙事,並且還不讓我們亂說!說我們要是把這事說出去就會要了我們一家老小的命!王爺!小的說的句句是實話,絕不敢期滿王爺您啊!”那管事在得知宮晟天的身份之後就蒙了,剛才又被張大人那一舉動一嚇,腦子一短路嘴一哆嗦就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給說了出來。等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犯了大錯,於是頭磕在地上連抬也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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