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讓墨羽把藥送來···就走了?”書房裡,僅穿中衣的宮晟天因為身體虛弱而顯得面色蒼白,但是看向墨白的眼眸依舊深邃冰冷的可怕。低頭看向桌上的木盒時,臉色也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額···是···”不明白宮晟天究竟是什麼意思,墨白回答得極其含糊。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定,左右亂看。
“怎麼了?”宮晟天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自在,緩緩抬起頭,碧綠的眼眸深邃犀利,幽深暗沉,看的墨白身子一哆嗦。
“聽···聽墨羽說,拍賣會的少東家蘇清航拜訪了公子,兩人相談甚歡。不僅免了公子的拍賣會費用,還···還···”
“說!”
“還和公子在拍賣會後一起前往盡君歡用飯。”
“······”
“王···王爺?”墨白見宮晟天突然垂下頭,心裡一跳。
“那個蘇清航,長的怎麼樣?”宮晟天突然抬起頭,面帶殺氣的問道。
長相?墨白一愣,下一秒就在宮晟天殺人的眼神中站直了身子,脫口而出:“有美一人兮,婉若清揚!”
“······”放在桌上的手暗暗握緊,宮晟天臉色突然陰沉的可怕“這是···”
“是···是公子在看到蘇清航之後說的話。”墨白說完之後立刻低頭,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宮晟天的臉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窺視到了什麼。萬分忐忑間只聽得“嘎嘣”一聲,然後一聲飽含憤怒和幽怨的低喃就飄進耳中——
“騙子!”
“······”這傷心的語氣,他一定是聽錯了···一定是!
漫漫紅塵皆是客,此樓為望盡君歡。
傲雪國的盡君歡以歐洲中世紀城堡為原型,在糅合了傲雪國獨特的文化元素之後建成了一樁藍頂白身的城堡莊園。城堡建立在山丘上,遠遠看去,哥特式的建造風格似乎直插雲間。山丘下是蜿蜒的流水和靜謐的湖泊,廢了大力氣找來的的白天鵝和黑天鵝在湖中悠閒地游來游去。周圍是修剪的整整的植物盆栽以及乾淨平坦的大理石小路,黑色鑲金邊花紋的馬車不時的噠噠走過。城堡前是穿著白色傲雪國獨特風格裝束的僕人,雪花元素外加燕尾服造型,收腰的設計讓每一個從城堡裡走出來的侍從都看上去精神抖擻,賞心悅目。
“每一次來盡君歡,我都忍不住讚歎他背後的主人。”蘇清航站在寶藍色的城堡大門前,看著一字排開彎腰恭迎的侍從,忍不住出聲讚歎。隨後側頭看向身側的公子言“公子就不好奇麼?”
手裡的銀扇唰的開啟,公子言眉角一揚:“好奇什麼?”
“當然是這盡君歡背後主人的奇思妙想。”蘇清航語氣裡滿是佩服“蘇家雖然也有酒樓客棧,但是和盡君歡相比······”
蘇清航搖了搖頭,眉眼間滿是落寞,察覺到公子言一直未出聲,連忙歉意的扭過頭:“抱歉,我好想過於自怨自艾了。”
公子言搖了搖頭:“清航你只看到了這盡君歡的繁華,為何沒有注意到蘇家拍賣會的昌盛呢?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清航,這不是明智之舉。”
蘇清航微微一怔,隨後啞然失笑:“公子說的沒錯。請吧。”
城堡外,天鵝湖泊美不勝收,城堡內,金碧輝煌,紅毯盡鋪。在侍從的帶領下,一行五人穿過迂迴曲折的走廊和裝飾典雅的樓梯,來到了高逼格的房間。
“清航,有話不妨直說吧。”點完菜後,公子言突然說道。
正準備喝茶的蘇清航聞言手一顫,碧綠的茶水立刻迸濺到手背上,對上公子言那淺笑間看透一切的笑容,蘇清航自嘲的一笑:“是在下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收斂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公子言看出了蛛絲馬跡。
“不。”公子言搖了搖扇子,看蘇清航淡定的接過下人的手帕擦拭手背,唇角一勾“本公子只是相信無功不受祿,事出必有妖罷了。”不僅免了她在拍賣會的費用,而且還請她來盡君歡費用最高的會員雅間,雖然她的確對蘇清航很有好感,但是目的不要太明顯啊!
正在擦拭水珠的蘇清航左手一僵,看向公子言的眼神多了份笑意:“公子果真快人快語。”一點餘地都不給他留。
“要是和蘇兄再來虛的,那麼···本公子就不配成為蘇兄的朋友了。”
“公子此話當真?”蘇清航臉上浮現出絲絲激動,見公子言笑著點點頭,不由得輕嘆了口氣“在下還以為公子是在和清航開玩笑。”說完,搖頭一笑。笑容透著份無奈亦流露出絲絲苦澀,隱藏的還有份激動,這包容萬千的笑容落在公子言眼中,讓他搖著扇子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神情也有些肅穆。
“清航有話直說吧,如果在下可以幫得上,定然會鼎力相助。”見他這般為難,一路上還始終保持名門公子該有的風度,不謙卑不高傲,有求於人態度也拿捏得讓人沒有半分的為難。和那些皇子們相比,公子言對這個蘇清航簡直是不能太滿意。更何況,他風度翩翩,談吐有禮,相貌英俊,家世顯赫。做個朋友,真的是不能太為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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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清航見公子言這麼說,也不便藏著捏著,可是剛要開口,就看到立在公子言身側的小狼小虎,眼底滑過半分猶豫之後,還是果斷的說道“公子···是真的和定山王不融於水火嗎?”
公子言眼底一顫,我靠!這特麼的一上來就丟出那麼有深意的問題,這讓她怎麼回答!
“清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儘管內心已經趨向於咆哮抓狂,但是面上公子言依舊是淡水無痕,讓人看不出半分情緒。
蘇清航微垂眼眸,握著扇子的右手緊了緊,才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蘇家···已經不是以前的蘇家了。”蘇清航的聲音透著頹廢和低沉,語氣間的落寞,讓他的身形都看上去蕭瑟了幾分。
公子言慢慢停下搖著扇子的動作,神情專注的聽他繼續說道:“公子應該可以理解,當一個家族做大到一定範圍時,就會引起有心人的關注。從我爺爺那一輩開始,皇室皇子就有心想要和蘇家聯姻,意思不言而喻。不過皇子之爭向來都是凶多吉少,蘇家怎麼可能會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敗壞自己百年來的聲譽,所以從爺爺那輩開始,蘇家就抗拒和皇子關聯,如果真的可以,還希望永遠斷除同皇室的聯絡。”說到這,蘇清航的神情微微有些激動,雙手更是緊緊的握在一起。
“以前蘇家還可以和傲雪國皇帝有所抗衡,對皇室提出的聯姻婉言拒絕。但是隨著現任皇帝登基,蘇家就漸漸被逼到了絕境。”蘇清航深吸了口氣,微垂的下巴泛出絲絲刀削般的冰寒。公子言知道他現在神情頗為激動,所以沉默就是對他最好的尊重。果真蘇清航激動了不到一分鐘,就慢慢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