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春分春欲去。千炬花間,作意留春住。一曲清歌無誤顧。繞樑餘韻歸何處。盡日勸春春不語。紅氣蒸霞,且看桃千樹。才子霏談更五鼓。剩看走筆揮風雨。
春分一過,天京城就迎來了春雨時節。所謂‘林花著雨燕支溼,水荇牽風翠帶長’,濛濛煙雨一籠皇城,梨花微溼,燕子西斜。偶有畫舫划水而過,漣漪蕩蕩,振起淡淡水香。
公子言一席素白衣袍,手持玉白瓷杯,斜臥在窗前。清冷的小臉上,一片安詳愜意。偶有春雨隨風打落在臉上,淡淡的花香和著雨水的清透,讓她不由自主的微勾起唇角。
自從進了天京城,她還從未如此愜意。如今寶藏一事攪得中山國動盪不安,天京城內更是風起雲湧,一片混亂。朝堂之上,雖然寶藏到手讓眾人欣喜不已,但卻難以掩飾寶藏洩露一事所帶來的危機。儘管中山皇早就對外解釋所得珍寶寥寥無幾,所謂的天下第一家的寶藏不過是一個虛名,但是流傳了四百年的傳說又豈會如此輕易地被打破?更不用說一些有心之士想要趁此機會打壓中山,所以訊息不過流傳了兩天,皇城內外就突然湧現了好多陌生人士,其餘五國更是相繼派出官員,一探究竟。
安逸了許久的天京,似乎終於因為寶藏一事而掀起了波瀾。
太子齊獲得珍寶,本應該獎,但意外惹禍,又該重罰。大元帥王蒙以功不掩過之說,力勸皇帝廢黜太子,以安國民。太子一派有心反駁,奈何太子之過傷及一國存亡,落的辯駁之詞也顯得格外蒼白。老皇帝為安民心,重壓之下不得不暫時剝奪元齊的太子稱號,卻並未再立太子,使得太子之爭愈發的熾熱。
公子言作為一個特殊人士,不管是太子黨還是元樂黨都向其投出了橄欖枝,並將其視為奪得最終勝利的重要砝碼,元齊和元樂更是相繼拜訪,意思甚明。只可惜公子言在那日離宮之後就閉門自守,謝絕見客,態度之冷漠,讓不少人破口大罵,但次日一封請辭書就擱置老皇帝案頭。皇帝大恐,元齊元樂更是嚴懲了幾位帶頭的官員,公子言門前才安靜了許多。也讓她終於有機會可以窗前閒臥聽春雨,一盞香茗品眾生了。
只是有人,似乎偏偏看不得她清閒。
冷眼看著眼前之人,儘管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難得舒心暢意,她還是淺勾唇角,一片溫和,潤潤嗓音,如浴春風:“怎麼了?誰又惹你了?”自從朝堂上被那寶藏之事、太子之爭鬧得雞飛狗跳,她這住所也少了許多耳目,某人趁此機會直接撕開偽裝,行為舉止儼然一戶之主。方才更是直接踹門而入,要不是她定性好,這一盞香茗,真要盡灑衣衫了。
“怎麼了?你竟然還敢問怎麼了!”宮晟天怒目而視,一身黑衣被春雨打溼,沾在身上更襯得他的偉岸高大。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對這公子言一丟,就雙手抱臂,站在一旁傲然冷笑“公子言,本王以為你為人是賤了一點,不過好在做事敢作敢當!只是沒想到連這點也讓本王看錯了!本王當初找你合作,真是瞎了眼了!”
面對指責,公子言靜默不語。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盞,拿起丟在一側的信封。信封很簡單,只是封口處的印泥印的是暗黑閣的標識。公子言不敢多看,匆匆掃了一眼,就拿出裡面的信件,看了沒兩行,屏展而開的眉頭就緊蹙在一起。
這究竟是什麼鬼!她未婚妻姓暗,為什麼她不知道!
“怎麼?你還想裝無辜?”見公子言眉眼間滿是迷茫,宮晟天冷冷一笑,上前一把抽過她手中的信紙,指著上面的一行字冷笑道“你那天怎麼對本王說的來著?那個人不是本王,那為什麼今天大江南北的人全都在傳你公子言的未婚妻姓暗!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給本王解釋清楚,本王非得扒了你的皮!”說完,就氣憤的從一旁拉了把椅子,直接在她的榻前坐下。
這是準備和她槓上了不成?
公子言揉了揉額頭,滿心的愜意此刻被他攪得蕩然無存。被他那熾熱的目光盯著,公子言終於氣由心生,對著窗外一聲冷喝:“文虎!”
那聲音透著冷,雜著寒,讓屋外正在鬥蚯蚓的小虎汗毛瞬間迎風而立。來不及思考公子言發怒的原因,身體就下意識的飛身進了屋裡。
“公子。”雙臂緊貼大腿,小虎笑得一片純真。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但是公子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叫他‘文虎’的習慣足夠讓他夾緊尾巴,豎起耳朵,謹慎對待。
對於某虎的無辜模樣,公子言自動忽略不計,目光掃了眼被宮晟天拿在手裡的信封,眼底劃過一絲惱意:“我問你,未婚妻的事情你是怎麼安排的?”
未婚妻?小虎微微一愣,隨後不以為然的說道:“就那麼安排的啊。按照公子的說法對外放出訊息,說公子有一門娃娃親,對方是個隱世家族的女子,以此斷了以後有人給公子聯姻的念頭。”
公子言挑眉:“就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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