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通了,心也就靜了。面對宮晟天的挑釁,回應的也不那麼鋒芒畢露,一來二往,遊刃有餘。垂眸淺笑,舉手投足間滿是清貴尊華,看痴了一縱兒女,也讓對面之人神色變得更加難以捉摸。
“公子,元齊敬你一杯!”宴到最後,因為皇上皇后的離去,而多了分隨意和自由。元齊邁著步子走到公子言面前,金盃高舉,迎來四方關注,讓他因為宮晟天的到來而消沉的心又漸漸活躍起來“公子,元齊謝你入我中山!”
這話,可容易引起歧義。公子言慢慢起身,如雪白袍隨著她的起身傾瀉而下,手中亦是捏著一隻杯盞,奢華的金色在那修長的玉手下似也少了分俗氣多了份聖潔。看著那笑意眼眸深處暗含的狡詐和不易察覺的忐忑,公子言薄唇微勾,清冷一笑:“太子客氣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這是拒絕?太子齊臉色一變,眼底迸射出一絲寒光,剛要開口,那邊宮晟天也踱著步子走了過來。
“呵呵,公子倒是如傳聞一般淡薄名利。”掃了眼太子齊,宮晟天就把目光落在了公子言身上。越看,越覺得眼熟,特別是那眼眸流轉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流光······
這個人今晚是不準備放過她了麼?瞥了眼臉色明顯不好的太子齊,公子言道:“那也不如定山王名聲遠揚,威震四海。”
這是在譏諷他?碧綠的眼眸看著那清冷眼神中流出的淡泊,刀削般的面容隱隱有怒氣環繞。就在眾人以為定山王終於忍受不了這公子言的無禮而要動怒時,他卻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公子言!你果真對本王的口味!”如今天底下敢和他明目張膽對著幹的,也就他和問月。哦,還有那個殺千刀的混蛋!<?
“天色不早,本王先行離去了。告辭!”宮晟天對著元齊點點頭,不等他回話,就轉身離去,背影頗為瀟灑!讓元齊原本就因為忽視而鐵青的臉此刻更如黑炭一般漆黑。
定山王果真如傳聞一般狂妄無比!
“公子,你怎麼看?”轉著手中的酒杯,裝作隨意的問道。
“太子心底難道不清楚?”見他直勾勾地看著她,似乎非要等她說些什麼,公子言無奈的嘆了口氣,彎腰放下手中的金盃,然後答道“太子,若你是定山王,你會怎麼做?”
若他是定山王······手上的動作一頓,元齊心底一片明朗。若他是定山王,不管這公子言有沒有真才實學,光是那八卦之能也要把一切可能扼殺在搖籃裡!不過,那宮晟天的話也不是完全沒錯······
見他眼神瞥了過來,公子言就知道他心底想些什麼。這個太子齊也算是有點計謀,只可惜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這一點,可不如他的老爹。
“太子可還記得本公子初來時說的話?”見他眼神一滯,面色有些猶豫又有些愧疚,公子言搖了搖頭“太子,別人之言終究是別人之言,唯有自己,才是那個決策者。”說罷就拂袖而去,剩下太子齊站在原地,看著那桌上的金盃若有所思。
“公子,這太子——”一出皇宮,安靜了一晚上的文虎就忍不住嘰嘰喳喳起來,現實把那個宮晟天狠狠的臭罵一頓,結著才想起臨行時太子的眼神。
“他本就對我心存疑慮,現在只是更加摸不準而已。”公子言從未想過會獲得太子齊的完全信任,所以她現在面對的一切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除了那個宮晟天。
“行了,你們回去歇息吧。晚上聽見任何動靜都裝作沒聽見就行。”回到宅子,文虎小狼二人本還想跟著公子言進書房,誰知卻被她給攔住。甩下這句話,就抬腳離去,月光照在她的背影上,欲顯飄渺朦朧。
推開屋門,屋子裡一片黑暗。藉著月光走到桌前,剛剛點燃蠟燭,就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王爺,你這是擅闖私宅。”淡然的轉身,看著屋裡突然出現的黑色身影,眼中沒有半分訝異。
“公子早就料到我要來,所以算不上擅闖。”宮晟天唇角一勾,然後就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書房。裝飾典雅,處處可見精工之至,窗前擺放的吊蘭更添了一抹雅意,看樣子,太子齊果真是費了些心思。
還真是無恥!公子言瞥了他一眼,然後走到一旁坐下,手指輕敲著桌面,看著還在四處打量的宮晟天,唇角一勾:“王爺有話,不妨直說。”虛與委蛇之詞,今天晚上她說得已經夠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