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半透著一絲沙啞,卻又像是花瓣拂身一般酥癢的讓人難耐。屋外日頭漸沉,金霞璀璨,紅霞壯烈,交織一起落在屋裡,硬是給這樸素的屋子鍍了一層奢侈的橘光。
而光芒耀眼間,似有大片的鮮紅從空中飄落,一如忘川彼岸望不盡盡頭的彼岸之花,紅的妖嬈卻也紅的壯烈,看透了生死,嚐盡了悲歡,花開千年不為綠葉,凡塵滾滾不沾一塵。一雙眼看透凡塵客,一抹笑醉了千萬人。
公子言不知,明明是一個大魔頭,為什麼每次見到他總誤把認為是塵外人呢?
是因為他的眼神過於荒涼,還是他的笑過於淺淡呢?
“言兒在想什麼?”風拂花揚,再落時,那抹紅已經欺身過來。耳邊似有夜花初綻,不經意撩得人心頭一顫。
文虎、文狼早在那人現身的一刻就無聲地退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他們二人,還有愈發西沉的霞光和愈來愈黑的屋室。
手指修長似玉,卻又骨節分明,落在白玉腰帶,屋裡瞬間曖昧叢生。
不過······
“啪!”一聲脆響,滿室旖旎盡碎。公子言淡定起身,稍整儀容才到窗前立定。
“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還應有一個月嗎?”
“言兒不願見我?”吹著紅腫的手背,長睫半斂的眸子裡劃過一絲冷光。
“是你說你要閉關兩個月的。”挑眉轉身,見他如無骨動物一般歪坐在榻上,衣衫盡攤仿若灼灼盛開的彼岸花,三千青絲如墨一般傾斜在地,中間一縷紅繩逶迤其間。單手撐著額頭,俊邪的容顏在長髮的遮擋間看不全面,只留下一雙暗紅的眼眸,如白絹上久乾的血跡一般驚心動魄。
“眸色沒變,難道是失敗了?”踱步到他眼前,素手勾起那尖細的下巴,指尖觸感滑嫩如凝脂,膚色一如往日的潔白如雪,不,貌似更白了一些。
“把手給我。”看不真切,還是把脈來的精準。
“言兒在關心我。”看著伸來的素手,來人唇角一勾,聽話的伸出手臂,卻在二人指尖相碰的那一刻突然用力,順著手腕的扭轉,如茉莉花落,光影閃爍間,素白身影已經落在了那抹鮮紅裡。
“不過一個月,言兒怎麼消瘦的如此厲害。”手臂環上那腰身,微微一量,俊眉頓蹙。
“不過是開了春,減了衣服而已。”公子言瞥了他一眼,然後順勢躺在他的懷裡。初春的夜晚還是很涼,有個天然暖爐,何樂而不為?更何況又不是第一次了,只要這個人不胡亂動手動腳,他還是很喜歡像小時候一樣抱著他睡覺的。
“哦?是嗎?”單手挑起垂落在他衣袍上的發的髮絲,眼底暗光一閃“我還以為言兒是為那趙小姐憔悴的消瘦了呢。”
“······”
“不過是一個月未見,言兒就差點有了未婚妻,要是兩個月······言兒還不得帶個孩子回來?”
“······”
“言兒可知當時我的心情,嘖嘖···要不是你沒應下那門婚事,我還真以為你們早就——”
“乾爹。”
“······”
“別人不知道實情,你還不瞭解?”
“···我···”
“還帶個孩子回來······一個月沒見你就痴呆了麼?”
“···小···”
“要是沒事你就回吧,天不早我該休息了。”說完,就要起身。
“公子言!”一手環腰,一手抓住那纖細的手腕,銀牙一咬,暗紅的眼眸像是泣了血一般鮮紅“你···叫我什麼?····乾爹?”
“不然呢?大叔?”眼角一挑,公子言並沒有被他嚇到,反而順著他的胳膊又給自己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可是剛躺好,胳膊和腰部就傳來劇痛。
“嘶——!疼!”斜眼瞪去,對上那一雙紅眸。
“你嫌我老?”聲音雖低,但怒火卻極大,四個字一個一個的從牙縫裡蹦出,每一個似乎都帶著耀眼的火星子,但是手上的力度卻鬆了下來。
“我可是你養大的!從三歲到如今,十二年過去了。我已成人,你呢?還以為自己是青蔥少年?和你同年的武林盟主都快抱孫子了!”見他面色一僵,神情有片刻的呆滯,公子言趁機抽回手腕。
“···那···那你也不能叫我大叔!”同年又如何?他今年不過三十有四!武林盟主他兒十二歲就破了處,這時候抱孫子還算是晚了呢!
“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了!”見公子言只是在揉著他的手腕,看都不看他一眼,心裡剛散的怒火瞬間又燃了起來“你個小沒良心的!這是要做白眼狼是不是!”
“妖月你別鬧了行不行!”公子言有點不耐煩,他這個樣子哪有一代魔頭的樣子?
“我鬧?哼!難道是被我說中了!你個——”
“祁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