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華就這樣傻傻的走著,從南城到老街。
嗯,糖葫蘆的味道還是那樣,不過人老了,老街也開始翻修,劉大娘的混沌還是那麼多。
或許對於很多人來說,故鄉是避難之所,心中最難割捨的一部分,可對於葉華來說,故鄉是他心中唯一的信仰,支撐著他慢慢走過一年又一年的春秋,慢慢度過一場又一場的劫難。
“順天酒樓推出新品招牌菜隴上飛花咯,歡迎各位客官前來品嘗......”
一道吆喝聲將葉華喚回了現實,稍微平複下心神,看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一小斯站於酒樓門口,不過六尺身材,身形消瘦,約莫十六七的年紀,臉龐上還露著些許稚氣,頭戴一頂萬字方巾,上簪兩朵銀花,身著灰色長袍,手上還拿著張沾染了不少油漬的白帕,不停的招呼著進出食客。
看到此人,葉華原本平複的心情瞬間崩塌,洶湧的傷感如同海浪般沖刷著葉華,《凝血功》自行運轉,血丹絲絲氣流垂下,葉華眼中慢慢恢複清明。
這小斯不是別人,正是張棟才,當年古村被屠,張棟才一家因提前搬到這南縣之中,逃過一劫,他們一家連同葉華就代表了整座古村。當初聽張棟才說來這南縣,便是因為有親戚開了家客棧,果然如此。
世事無常,終歸有方安寧,古村,便是葉華的安寧。
“順天酒樓推出新品招......”
張棟才聲音突兀一停,如同被人捏住喉嚨一般,而後眼中泛起淚珠。
不顧身旁來往的客人,快速跑了過來。
“葉哥兒,是你嗎?葉哥兒,是你回來了嗎?”張棟才口中哽咽的說道。
丹田中不斷運轉的血色氣流,讓葉華勉強保持著鎮定。“是我,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聽見葉華的聲音,張棟才再也忍不住,眼珠大顆大顆掉落下來,引得路人不斷駐足,張棟才卻是不管不顧。
“四年了,整整四年了,葉哥兒,你去了哪裡,你知道嗎?咱們的村子沒了,都沒了,什麼都沒了,我原以為除了我,你也......嗚嗚,當時爹孃告訴我,我不相信,你知道麼,我找了你好久......”
“好了,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別哭了,一個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
良久,張棟才慢慢止住眼淚,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葉華保護他,對他來說,葉華就是他大哥,什麼都聽葉華的。
這麼多年過去,依舊如此。
“對了,葉哥兒,你一定還沒吃飯吧,走,去我家,我讓娘做麻餅,當年你喜歡吃的,以前每次去私塾娘都會讓我帶個給你,看到你還活著,娘一定會高興的。”
說著張棟才便拉著葉華向外走去。
葉華心中一暖,但隨即想到什麼,開口說道:“等下,小材子,你走了,這酒樓怎麼辦?”
張棟才拿起白帕不顧上面的油漬,隨手抹了一把眼淚。
“不怕,這是我三叔開得,到時候給他說一下就好了。走,葉哥兒。”
葉華隨即不再推辭,任張棟才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