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吸了吸鼻子,硬是把要流出來的眼淚瞬間給收了回去……
溫斯璟服了…
看來是真的不打算睡覺了,溫斯璟妥協,輕拍著她後背,低聲問,“穆穆要講什麼故事給我聽?”
小姑娘滿心還想著簽名的事,舉著手裡的本和筆可憐兮兮的看他:“可是你可以先幫小燦簽名嗎?”
他又不是明星,給人簽什麼名,所以下午蘇小燦給他要簽名的時候,他才一口回絕了,可顯然現在也沒法和她正常交流。
免得小孩一個不高興又哭給他看,溫斯璟利落的從她手裡接過來,掀開,簽字,合上。
沒再經過她的手,直接把本和筆扔到了茶幾上。
小姑娘哼唧一聲,想湊過去拿過來,被溫斯璟握住雙手。
鬱爾穆掙紮了兩下,沒掙開,垂著眼看他握著自己的手,忽然發呆不動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開燈的原因,身上鍍著一層銀色月光的她情緒忽然變的很低,
溫斯璟像是才想明白,剛剛她那些小脾氣是怎麼一回事,小姑娘在不安,很不安,所以才會有些無理取鬧。
為什麼?
是因為想清楚了想要告訴自己的事?
不安什麼呢?
反正無論如何,他都是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
溫斯璟沒再說話,摟人到懷裡抱著,摸了摸她因為醉酒微微發燙的小臉,在她鬢角安撫的一下一下親著。
小姑娘這會兒很安靜,靠在他頸窩像是睡著了一樣。
溫斯璟動作放輕,把她摟在懷裡的啤酒放到茶幾上,又靜待了一會兒。
準備抱她起來時,忽然聽見她開口。
“大叔。”
她聲音輕輕的,一點情緒都聽不出來。
溫斯璟停下手,應一聲:“嗯?”
鬱爾穆攀著他的肩,從他懷裡直起身子,透著月光看他雙眼,然後認真的,一字一頓的說了一句:“我爸爸是被我害死的。”
溫斯璟握在她腰間的手收緊,因為她眼底雖盡量掩飾,卻仍是難掩的不安和惶恐。
他看著她,好半晌都沒開口。
看小姑娘眼裡的不安越來越濃,溫斯璟才抬手捏捏她耳垂,輕笑一聲反問:“所以呢?”
鬱爾穆似乎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大眼眨了眨,表情困惑。
“你不害怕嗎?”
溫斯璟聞言,覺得好笑,“怕什麼?怕你嗎?”
他難道不知道他自己愛上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鬱爾穆卻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她皺著眉,想著以往知道這件事的那些人的反應,對著溫斯璟點點頭。
“我大伯說我是白眼狼,大伯母說我是鬱家的敗類,我以前的同學都會躲我躲的遠遠的,因為我是一個連自己的爸爸都出賣,都害死的人。”
“除了鬱寒兮,沒人覺得我做的是對的,”鬱爾穆指尖捏著溫斯璟的睡衣領,“可是我也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溫斯璟聽著從她口中淡然又冷靜的重複著別人對她的評價,心髒揪的緊緊的,白眼狼?敗類?這些年,她都是在這樣的謾罵中度過的嗎?
一個人?
溫斯璟心疼死了,抱緊她,“他們說的都不算數,大叔說的才是對的,跟大叔講講好不好?”
鬱爾穆摟著他的腰,額頭抵在他頸窩,安靜了一會兒,像是在想如何開口。
“初三畢業的那個暑假,我爸爸開車帶我和媽媽回鄉下給外公和外婆掃墓,回來的路上,和媽媽因為一點小事吵了起來,其實都是我爸爸一個人在吵,吵到後來,還會動手,他脾氣不太好,而我媽媽性子很弱,根本不敢說話的那種。”
“如果是平常,我都會當沒聽見,可那天不行,鄉下的路很繞,他越生氣,車開的就越快,我覺得太危險了,開口讓他開慢點,他不聽,連著我也一起罵。”
“後來,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