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鬼將伍義言語落地,二鬼將便驚呼一聲,沉默了下來。
“不過我們無論怎麼說都存在了數百年,也夠了。想當年我們三兄弟何等風光,戰場之上所向披靡,自打跟了王爺,一再提拔,才有今日地位,為報知遇之恩,只好生死相隨。”
伍義的話說的大義凜然,鏗鏘有力,透著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豪氣干雲,直聽得陸一鳴竟生出一絲敬意,這些武將或許有時不辯善惡,但一顆忠心卻是可鑑日月。
陸一鳴心急知道王爺的身份,可又不敢貿然開口,怕他們聽出端倪來,只是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希望他們能快點透漏出些線索。
此時大刀鬼將說道:“往生橋被毀,我們大可尋找陽間之人重造不就行了。”
伍義搖搖頭,“找誰?我們王宮所屬三千多人,要送我們往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說就算能找到有實力超渡我們的人,你覺得以王爺以尊,會去求一介凡夫嗎?”
陸一鳴卻聽的撇撇嘴,古人都什麼毛病啊,真是沒治了,寧願煙消雲散也不願低三下四求人,是說他們有氣節呢還是傻呢?
別人不說,要是他們把爪子伸到田宏彬脖子上,威脅讓他給王宮辦一場超渡大會,田宏彬肯定二話不說,以他的財力完全能辦到。
大刀鬼將點點頭,道大哥所言不錯,只是長生路卻是坎坷難行,始皇帝尚且不能成功,更何況我們王爺。
伍義道:“其實這也不怪王爺,他堂堂王子,幼年遭逢變故,隨父守墳近二十年,無意中遇得高人傳授冥池養魂之法,自然會有所心動,只是天道難測,不是常人能掌握得了的。”
成了!
陸一鳴心中大喜,只這幾句話他就能查出這個王爺到底何許人也!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冥池被煤山砸毀,池中的冥果受到了汙染,我們靠冥果維持能量,致使魂體也沾染上了骯髒之物!唉!”
三個鬼將又走了一會,伍義轉身道:“二位兄弟,今夜我們再去時定要盡全力,務必抓得禍首回來讓王爺發落!”
兩個鬼將齊齊點頭,伍義揮揮手說你們回去吧,陸一鳴心一鬆向“大哥”抱了抱拳,便退去了。
等到沒人的地方,他拿出拂塵,用力朝空中劈去。
金光劃過,虛空中被他劃開一道長長的裂縫,一陣清涼的氣息從縫隙中傳來。
久違的空氣讓陸一鳴激動萬分,身子一躍便從裂縫中跳了出去。在裂縫還未合嚴時,他將拂塵插在了裂縫之中,光芒一閃,縫隙合攏,拂塵卻被他卡在兩界之間,只留一個兩寸長的塵柄露在外面,就像是半空中突然長出來一截木頭似的。
陸一鳴剛做完這些,就聽得一些大喝,他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只見兩位茅山師傅手持照妖鏡和鎮魂符就要打在他身上。
“住手!是我,陸一鳴!你們的師叔祖!”
兩個茅山道士一怔,舉著雙手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他們瞪大眼看著眼前這個穿一身盔甲的鬼魂,有些不相信,遠處老掌教一直等在客廳裡,此時見狀也急步走來。
陸一鳴趕緊把氣場所化的盔甲卸掉,露出本來面目,老掌教長出口氣,笑道:“果然是一鳴,你回來了,快先回到身體再說。”
陸一鳴朝地上看了一眼,只見“他自己”正閉目躺在地上,身周點滿了長命燈,額頭上還貼著一張符籙,有幾個道士日夜輪番守候著。
“即使沒了魂魄,你依然這麼帥,真是沒天理了。”
陸一鳴心情不錯,看著“自己”誇了兩句,魂魄飄去,慢慢進入到身體裡。
幾個呼吸後,陸一鳴睜開了雙眼。
回到久違的肉身裡,陸一鳴竟然有一絲不習慣,不禁啞然失笑。在墟界,他從不走路,到哪都是飄飛著過去,現在突然又變成了人,還真不適應。
本來以他的道行,是不可能魂魄出竅的,只是陰差陽錯被大刀鬼將一刀把魂魄給逼了出來,現在迴歸肉身後再想出竅就不可能了。
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是傍晚了,這麼說陸一鳴在墟界一呆就是一天的時間,墟界不分晝夜,他還真感覺不到過了這麼久。
大廳一角,放著一張桌子,陸一鳴正狼吞虎嚥地吃著飯,周圍地上坐滿了一圈人看他吃飯。
陸一鳴剛開始簡單說了幾句,就讓人給弄些吃的,大家再心急也只能等著他吃完,再聽他把墟界的詳細經過說出來。
田家富可敵國,準備的吃食自然也是豐盛的很,家裡的傭人得了大小姐囑咐要好好招待這些貴賓,他們可不敢馬虎。
陸一鳴大口嚼著鮑魚,就像吃餃子一樣一口一個,每吃一個就默唸一句:三百、六百……
一頓飯他吃了二十多分鐘,把桌子上的食物清掃一空,這才打個飽嗝,拍拍肚皮,舒服地靠在了椅背上。
田欣看他那副難看的吃相撇撇嘴,暗道:“像豬拱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