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鳴聽著隔壁傳來的亂七八糟的聲音,他是何許人也,一群蒼蠅從他耳邊飛過,閉著眼睛就能聽出來有多少隻。
此時他兩隻耳朵像是一臺高階音訊處理器,將無關緊要的電視聲音自動過濾掉,只留下那兩道宛如原始野獸般的叫聲收進耳朵裡。
一邊聽著,陸一鳴心想隔壁住的難道是早上見的那一對狗男女?
春天早已過去,還有這麼高的熱情,了不起啊。
隔壁安靜了幾秒鐘,那道原始的野獸咆哮不見了,只有電視裡某個主持人的聲音在響著:“接下來讓我們欣賞歌曲《背叛》,演唱者某某某。”
兩秒鐘後,隔壁突然傳來男人的打罵聲,夾雜著女人的哭叫聲、辯解聲,配合著電視裡放出的伴奏,竟是出奇的和諧……
男:“你個爛貨!我早就懷疑你在外面亂搞!白天我出去工作,讓你陪我去參見酒會,我說你怎麼不跟我一起,非要留在酒店睡覺!說!到底白天那個野男人是誰?!不說我打死你!”
女:“我冤枉!老公,我白天一天都在休息,哪有什麼人來找我?你別聽人胡說八道,我真的冤枉!那個天殺的王八蛋!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要你來血口噴人!啊,老公!別打!我真的是冤枉的!”
陋一鳴施施然下床,揀起枕頭,拍了拍擱在床頭,重新躺下,舒服地打了個哈欠,耳朵也不堵了,聽著隔壁的吵架聲別提多愜意了,嘴角噙著一絲壞笑,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隔壁這次應該真的在上演楚漢爭霸了吧……
次日一早,他精神奕奕地出了門,路過隔壁房門時還瞄了一眼,也不知這兩口子昨日戰況如何,孰勝孰敗,是畏妻如虎的劉邦稱雄還是鍾情虞姬的霸王自吻?
可惜自己昨天伴著吵架聲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沒能堅持到結局。
他找到老掌教,匯和了陳元,三人一起到食堂吃了些東西,老掌教又囑咐了他們一些事,陸一鳴和陳元就早早離開了酒店,坐車出發去李長洪的家鄉。
李長洪的家在地域劃分上也屬於南江市,只不過是在較偏遠的一個小鎮,陳元捧著一個黑包,裡面裝著封鬼壇,和陸一鳴上了去那個小鎮的汽車。
車程兩個小時,一路無話,下了車後他們再坐三輪摩的行二十多分鐘,就來到了李長洪的村子。這村子的名字就叫李家莊,看來李姓應該是莊子裡最大的姓。
一進村,他們四下打量,發現這裡不是一般的貧窮,按說江南的百姓生活水平應該還可以,沒想到就在南江市下的一個村子,村民的生活水平仍然很落後。
一棟棟江南風格的平板小樓矗立著,看樓體外表斑駁的痕跡,恐怕這些樓的年齡和陳元有一比,都屬於危樓了,這種地方怎麼還能住人哪。
他們按照李長洪之前說的位置沿著村子的小路向東走,這裡不禁住房破舊,村子裡連條像樣的馬路都沒有,全是彎曲的小道,此地又多雨,加上正值雨季,那路別提多難走了。
兩人跋“泥”涉水,來到村東頭,往北一拐,鑽進了一條小巷子。
進巷子後第二家,大門朝東。
看著眼前這比起同村其他房子更加破舊的一棟小樓前,陸一鳴嘆息了一聲,這裡就是李長洪的家了。
他向陳元說前輩,應該就是這裡了,我們進去吧。
陳元點了點頭,他年紀也不小了,這一段泥路走得很辛苦,眼見終於到了,不由鬆了口氣。
來時兩人就想好了,以做慈善的公益組織的名義直接上門,進去後找機會讓李長洪見見家裡所有人,順便他們也想接濟一下這家人。
敲門,不一會門被人開啟了,開門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鄉下女人經常日曬雨淋地下地幹活,不懂得保養,也不會花冤枉錢買什麼保養品,所以這女人雖說才四十來歲,看面相就跟五十多歲似的。
李長洪的妻子神色很不好,丈夫剛死不到一個月,雖說鄭老闆贈了他們十萬塊錢,可再多錢也買不來人命,況且李長洪又是家裡唯一的勞力,上有兩個需要細心照顧的老人,下還有一個剛剛上學的兒子,這一個月時間他妻子無時無刻不在忍受著煎熬。
而且知道兒子慘死,李長洪的瞎眼老孃傷心過度,又病倒了,吃喝拉撒全得兒媳婦侍候,再加上一個老年痴呆的公公,這日子過的很是疲憊。
兩人按照打好的腹搞說了一番說辭,李長洪妻子聽說是來做善事捐錢的,臉上也沒見多少喜氣,倒是把兩人讓到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