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陸一鳴都在和於通海聊天,以便從中多瞭解一些小龍的事。
小龍全名叫于成龍,一聽這名字就知道父母對這個孩子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可惜如今不僅希望沒了,連他們唯一的兒子也意外喪生,這個打擊對於通海夫妻來說是致命的。
小龍從小很受父母寵愛,小小年紀的他也很懂事,在班裡是很聰明的孩子。雖然家裡不富裕,不過為了兒子的未來,於通海給小龍報了很多興趣班,像什麼兒童英語課、美術課等,光是上這些輔導課的學費就不是一筆小數目。
小龍出事後,於通海家裡頓時如天塌了一樣,妻子病倒了,他這兩天精神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當然現在病的根源已經被陸一鳴解決了,只是心裡的創傷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治癒的。
路上於通海向陸一鳴要過封鬼壇,緊緊摟在懷裡,時不時地便呼喚著小龍的名字,這一幕把個不知所以的計程車司機也感動了,忍不住偷偷抹了抹眼淚。
透過於通海得知,小龍生前很乖,基本很少到危險的地方玩耍,上次也是父母帶他去城郊遊玩,一時沒看緊兒子,竟讓他獨自溜到了水庫邊上,等他們發現慌忙跑過來的時候,小龍已經失足跌到水庫裡去了。
為此於通海一直不斷地自責,恨不得打死自己,陸一鳴聽的暗自嘆息,這真的是他們夫妻犯的錯嗎?
時也命也,也許小龍生來命運註定如此,他逃也逃不掉。
於通海是本市人,住在城東一個老小區內,這裡環境不太好,房子都是十幾年前建的樓房,牆體斑駁,住戶擁擠,小區裡的樓房都是六層樓的那種,沒有電梯。
他家住三樓,是一個六十多平的兩居室,此時家門兩旁貼著白色的輓聯,上聯“思兒奔夢離家去”,下聯“念子成仙入夢來”,飽含了夫妻兩個對兒子的思念之情。
推門進去,家裡歸置的倒是很整齊,一些傢俱電器明顯很老舊了,客廳正中立著一張高桌,上面擺放著小龍的照片,照片前是一個黑色的骨灰罈。
照片裡的孩子唇紅齒白,長的也機靈,騎在一匹石馬上開懷大笑著,陸一鳴只看了一眼就認出這正是之前於通海背上的小男孩。
在客廳一角的沙發上,還坐著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四十左右,雙目通紅,面容哀傷,她就是於通海的妻子張海霞。
張海霞三十五歲才生下小龍,算得上是大齡產婦了,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寵溺的很,由於心中悲慟,思念兒子,這都三四天了基本都沒怎麼吃過東西,外表看起來十分憔悴。
在她旁邊還坐著一個年輕女孩,正面向著張海霞溫聲勸慰著,由於是背對著門,陸一鳴進來時沒看到她的相貌,只看見一頭柔順的披肩長髮。
聽到開門聲,張海霞無動於衷,雙眼動都沒動,年輕女孩轉過了頭。
一見她的長相,陸一鳴微微一愣,心臟竟然不受控制地快跳了兩下。
常言道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各花入各眼,每個人對美的欣賞標準不盡相同,但陸一鳴敢肯定,這女孩絕對是他對美麗一詞的標準定義。
第一眼就讓自己產生心動的感覺,而且越來越強烈,明知道不該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看,心裡還是忍不住想偷看兩眼。
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這種狗血橋段的陸一鳴覺得有點扯,多少年了,我一個快奔三的人了竟然還有這種感覺。
女孩上身穿著淺藍色的短袖襯衫,下身則是黑色的休閒褲,頭髮上插著兩個金星裝飾,打扮隨意而不失莊重,知性卻又盡顯陽光。
鵝蛋臉,柳葉眉,白皙如羊脂般的面板,雙眼如盈盈秋水,明眸善睞。
“於大叔,你回來了。”
女孩開口說了句話,眼神忍不住多看了陸一鳴一眼,這個從進屋就盯著自己看的年輕人,不知道是什麼身份,難道是小龍家的親戚?
陸一鳴回過神來,忙別開目光,對於通海說:“於大叔,桌上的就是小龍的骨灰罈吧。”
於通海黯然點了點頭,見妻子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又搖搖頭,對陸一鳴說:“陸師傅,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妻子張海霞。這位是我們小龍英語輔導班的趙老師,趙老師心地很好,這兩天經常來看我們夫妻,還幫著我們處理小龍的後事,我們經常說小龍能有這樣的老師是天大的福氣,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