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火光的明滅,許安然聽見邢傲霆猝不及防地笑了一聲。
“許安然,這麼久不見,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許安然梗著嗓子,只能說出一個“嗯”字來。
邢傲霆面對這種讓人無語的回答,當然是不太高興。
“你可太傷我心了。”
許安然有些無措,她不想面對,甚至想掉頭就走。
就像是過去在江邊那樣,只是現在,她不能。
太多複雜的情緒在她心中糾纏,讓她的指尖都微微顫抖,唯有顧左右而言他。
“你別堵在這兒,後面還有車。”
邢傲霆哪兒理會過這些,他訕笑了一下,說:“你哪次不是為別人想,這麼久以來,哪怕有一次,你為自己想過嗎?”
許安然回答不上來,因為她在見到邢傲霆的這一刻便知道了。
她和邢傲霆之間的問題,彼此都心照不宣,卻又沒有人能夠找到一個平穩解決的辦法。
許安然深深地看了邢傲霆一眼:“那你呢?你有為自己想過嗎?”
邢傲霆愣在原地,他的嘴唇抖了抖,突兀地笑出聲來。
“許安然,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只是這麼一句話,便讓許安然將所有的情緒都一併爆發出來。
“我在問你,你自以為為我好的時候,去跟你舅舅做交換的時候,有為自己想過嗎?”
邢傲霆沒有想到,過了兩年,許安然竟還在為這個問題苦惱不已。
是了,他是他,許安然是許安然。
許安然永不可能像他這樣灑脫,也不可能像他這樣特立獨行。
兩年前邢煒說得沒錯,許安然就是這樣一個人,像其他所有人一樣,自始至終,他們似乎都在為對方考慮著,卻從來沒有站在過對方的立場上,懂得過對方。
邢傲霆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他的胸膛微微地起伏著,像是在努力將心中翻滾的情緒壓抑下去。
許安然看著他,一言不發。
隨後,他看見許安然決然地轉身。
她只是幽幽地說了一句話,就彷彿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你現在這樣,也很好。去過你想過的生活吧,天底下那麼大,你沒有必要為了我,搭上你的自由。”
許安然朝著保姆車走去,轉身一刻即便是再堅定,趔趄的步伐還是洩露出了她內心的翻卷。
而下一秒,她的手腕便被拉住。
許安然十分詫異,可那詫異只是持續了一秒鐘而已。
邢傲霆的臉極速地靠近她,許安然甚至還沒有看清,便感受到了嘴唇上一片冰涼的觸感。
帶著煙味的冰涼氣息很快席捲了她的口腔,熟悉而陌生。
可她只能瞪大了雙眼,愣愣地看著邢傲霆低垂的睫毛。
只是一霎那間,她的腦海中彷彿炸開了無數朵燦爛的煙花,隨後所有的光景都極速後退,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