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傲霆好像從來都很易怒。
曾幾何時,他身邊的人也經常因為一言不合,就惹他不高興。
許安然在說出“我不喜歡”的時候就已經想到,在說出“擅自”的時候也已經做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
只是她倔強地望著他,喉頭滾動著接下來想要說的那些話,卻萬萬沒有想到,因為邢傲霆的淡然一笑,無處施展。
江邊的光線本就昏暗,加上風慢慢地越來越烈,許安然的視線都有些模糊。
她本是好不容易適應了這樣的環境,在下一秒,卻因為邢傲霆的這個笑容而産生了懷疑。
她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
“你……笑什麼?”
興許是因為覺得有些費解,所以許安然這麼問了。
邢傲霆看她一眼,從兜裡又摸出煙盒來,只是開啟稍稍用手一抖,裡面就跳出了一支煙。
他輕車熟路地稍稍低頭叼進嘴裡,沒有言語,只是點燃了火機,讓那一點的煙火在黑夜裡明明滅滅。
邢傲霆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來,他不緊不慢的樣子讓許安然更加無措。
原本許安然才該是那個溫吞的人,而邢傲霆,性子比火還烈,而當下,卻是許安然看起來比邢傲霆更急。
“你說話。”
許安然催促了一聲,卻並非不耐煩。
她只是覺得這樣詭異的對峙場面快要讓自己窒息,她不由得環抱著自己的手臂,好努力壓抑下不經意的發抖。
邢傲霆瞥了她一眼,卻無法讓許安然分辨出他那一眼中包含的情緒。
他的聲音穿過了黑暗夜裡的風,不緊不慢地徐徐問她。
“王圳川說的?”
此刻許安然並沒有要和邢傲霆討論這個問題,重點壓根也不在這裡。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為什麼就這麼隨便讓我們換了公司?對於你來說,我作為當事人根本不重要是嗎?我只配得到一個通知,直接去簽字畫押就行了對嗎?”
許安然的話說得有些重,她看著邢傲霆,心中已經猜想過無數種可能性。
如果之前的那些話無法激起邢傲霆的怒火,那她只能繼續努力,加重砝碼。
邢傲霆暴怒的樣子她不是沒有看過,曾經她不太喜歡,現在,似乎只有看到他這樣的一面,才能讓她稍微安下心來。
許安然還想繼續說些什麼,邢傲霆卻已經揮了揮手,無所謂地說:“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這也不重要。”
他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挑著眉看向許安然,眼中帶著一絲分辨不明的調侃意味。
“你別管我是怎麼想的,是不是隻讓你配合就好。你就說,這個結果,你還滿意嗎?”
“什麼?”
許安然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事到如今,邢傲霆竟然還會反問自己,滿意嗎?
邢傲霆不等她回答,又繼續說著:“對了,我今天叫你出來不是為了說這個。”說到這裡,他忽然將煙扔在了地上,朝著許安然走近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