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平臺的邊緣,許安然深吸了一口氣。
剛才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態現在又開始激蕩,特別是將腳踩在邊緣,讓她有一種快要滑下去的錯覺。
心裡有過無數的想法。
擔心保險栓不夠緊,擔心下去的時候撞到不明物體,還擔心節目組沒有買人身意外險。
這些想法快速從腦子裡滑過去,就如同亂七八糟的幻燈片一樣。
剛才邢傲霆已經和他們交涉好,本來單獨高空彈跳的專案,改成了雙人高空彈跳。
當邢傲霆已經走過來站在她面前的時候,許安然才明白過來,他剛才說的“如果太怕,就抱緊我”是什麼意思。
邢傲霆將雙手放在許安然的肩膀上,微微垂著腦袋看她。
此刻他和自己的頭盔上都有一個拍攝器,方便拍攝落下去之後的視角。
她聽見他的聲音放得極低,就如同在勸慰自己一樣。
“沒事兒,很快就過去了。”
老實說,這樣的臺詞讓許安然哭笑不得。
因為這讓她想起太多太多電視劇裡的那種殺人橋段,變態的兇手總是會對即將遭殃的被害人說這句話。
她只能擠出個不自然的笑容來,只是瞥他一眼,眼神飄忽不定。
下一秒,許安然又被擁入了那個熟悉的懷抱之中。
邢傲霆的雙臂緊緊地抱著她,而她還不太習慣回抱,只是僵硬地垂著雙手,整張臉都貼在靠近邢傲霆的肩膀處。
邢傲霆的聲音又響在她的耳側。
“你確定要這麼掉下去,萬一鬆開了,我可不管。”
只是這麼一句話,三分威脅,七分蠱惑。
許安然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聽見邢傲霆加重了籌碼。
“開始了哦。”
身體的反應往往比情感更直接,許安然下意識就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
兩人如同生長在了一起,無縫貼合,密不可分。
許安然聽見邢傲霆低沉的笑聲,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
可她已經沒有心情回應,很快的,兩人便朝著外側倒去。
許安然做足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在那種極速失重的感覺中驚慌失措。
激烈的風聲在耳旁呼呼刮過,短短幾秒,便讓她産生了耳鳴的錯覺。
在她的心也跟著極速下墜的時候,聽見了邢傲霆的聲音。
像是一種力量,穿透了風聲和喧囂,打破了惶恐和驚措。
貼著耳廓,甚至能感受到細微的溫暖氣息。
他說:“你閉著眼睛嗎?睜開看看,風景還不錯。”
話音剛落,許安然便感覺到失重感停止了下來,而緊接著,他們兩個一起往高空彈去,就保持著那樣的節奏,彈了好幾下。
這種晃蕩的感覺讓她更加驚慌,忍不住將邢傲霆抱得更緊了一些。
她的嗓子裡發出細碎的沙啞的驚呼聲,斷斷續續,像是已經用盡了力氣忍耐,可還是沒忍住從齒縫中溢位。
而邢傲霆倒是一片淡然,只是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一隻手甚至撫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地揉捏。
許安然頭部充血,這種感覺太不好受。
剛入初秋,被倒吊著的許安然應該會感到手腳冰涼,可也因為邢傲霆身上傳來的溫度,緩和了這種難受的感覺。
她還是聽了邢傲霆的話,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她的頭還緊緊貼在他的胸口,側頭看去,只見那些景色都換了一種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