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圳川被這麼看著覺得有點兒尷尬,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本來你舅舅一直沒答複,之前有鬆口,說要不然給他個男二,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和安然那邊鬧得挺難看的。這倆人,不能一起合作。”
邢傲霆沉默著,喝完了那罐啤酒,將罐子捏在手裡,弄變了型。
王圳川說:“今天他有沒有來巴結你?”
邢傲霆勾了勾嘴角,卻看不出什麼情緒:“巴結算不上,不過來找我說了幾句話。本來想請我吃飯,我拒絕了。”
王圳川也覺得好笑:“這人……吃相可真難看。”
邢傲霆捏著那個變形的罐子,竟然還接了他的話:“是啊,目的性太強,我不喜歡。”他頓了頓,又沒頭沒腦地補充了一句:“就許安然那個蠢女人還對他這麼上心,也不知道那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王圳川沒料到邢傲霆會說這樣的話,張了張嘴,才結結巴巴地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你在為安然打抱不平?”
邢傲霆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他一眼,語氣比數落蘇翌晨還要不屑。
“我為她打抱不平?她厲害得很,哪兒用得著我打抱不平?”
邢傲霆擺弄著啤酒罐,似乎在玩一個好玩的玩具。
“你說娛樂圈這些女人都怎麼想的?要不就是為了名,要不就是為了利,這許安然更好玩兒,命也要利也要,還他媽要愛情?你說她傻不傻?”
王圳川愣了一下,覺得邢傲霆興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總不至於……就喝了一罐啤酒,就醉了吧?
可這樣套話的好機會又不想放過,王圳川自己衡量了一下,還是說:“你對許安然,怎麼看?”
邢傲霆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愣神,也許王圳川看不懂,可他自己心裡明白。
怎麼看?
他覺得許安然就是天上地下獨此一份蠢到極點的女人,真要找個參照物的話,就只有自己那位天妒紅顏死得早的老媽能一較高低。
邢傲霆其實都不知道許安然到底想要什麼,盡管他跟王圳川說得篤定,可他自己,心裡也不太清楚。
然而更重要的問題是,他竟會為自己弄不明白許安然而感到懊惱。
非要找一個說辭的話,也許是在一場枯燥無味的遊戲裡面,好不容易找到了有興趣玩下去的點,卻被告知,這是個未知物件,任哪個遊戲高手來說,都是個致命沖擊。
畢竟,這玩意兒連攻略都找不到,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
邢傲霆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更不喜歡總能在許安然身上找到邢清然帶給他的感覺。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戀母似的,可他自己清楚,那是無法讓邢清然的生命重新來過的愧疚在作祟。
邢傲霆其實挺不願意,看見許安然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在這個充滿誘惑和危險的“世界”裡面,茫然無措地,憑著滿腔愚蠢,招來更多的傷害。
對於邢傲霆的沉默,王圳川心裡也有數了。
雖然兩個人想到的完全不是一個東西,可許安然在邢傲霆心目中有些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