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白潔跟她說要麼接要麼退出娛樂圈的時候,許安然其實沒太當一回事,畢竟她是白潔的心血,白潔不會捨得輕易拋下她。
但如今,一個單憑財力就可以在娛這樣的話,無疑就是威脅她,要麼聽話,要麼就被封殺。錢是一部分,人脈是一部分。何況她只是個毫無背景的小演員,她憑什麼和別人叫板。
許安然的臉色慘白。
邢煒看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給她施加壓力:“我這侄子確實不是個好東西,但並不是一個廢物。你可能沒有了解過他,也不知道他所具有的天賦。你知道,有些東西,可以靠血脈傳承,只是他想不想而已。”
許安然此刻特別喪,但又沒有任何資本跟邢煒談判。
這種當方面的碾壓讓她格外無力,只能緊閉雙唇,隔了很久才說:“我只是擔心,勉強的東西,也不會達到您預期的效果。”
邢煒笑了:“預期的效果?你是說,怕我為這部戲投入太多,最後賠得血本無歸嗎?”
按照許安然的想法,邢煒再怎麼樣也是個商人,這一點他不會不明白。
邢煒見她是預設了,又說:“我做這件事,並不是為了錢。再說,這一點兒錢,我還是賠得起的。”
許安然啞口無言。
邢煒說:“如果許小姐沒有其他疑問的話,那我就讓您的經紀人進來了。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把合同簽了吧。”
許安然還能說什麼呢?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如今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人家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
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對不起,至少在掌控她的命運上,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許安然不再說話,邢煒便按下了電話。
“inda,讓許小姐的經紀人進來。”
許安然看著早已經擺放在桌上的合同,已經徹底認命。
原來在她進來之前,邢煒就已經做好了全部準備,那份早就翻到簽字處的合同,還有端正地擺放在上面的鋼筆,就是為她準備好的牢籠。
回家的時候,許安然特別安靜,她從出生到現在,也沒有這麼迷茫過。
曾經看邢清然的戲,就覺得當演員真有意思,可以扮演不同的人物,體驗到不同人生。
所以那時候她才立志要當一個好演員,也才會努力地考上戲劇學院。
聽話和順從也不過是為了留在這個圈子而已,其實那些亂七八糟的評價對她而言並不重要。就算會讓她有短暫的不開心,也會很快就拋諸腦後。
許安然唯一在乎的是業內對自己演技的評價,唯一在乎的是還能不能接到更多喜歡的劇,演出各種各樣的角色。她所做的妥協,都是為了曾經的憧憬,用不同的身份,去體會這個世界的種種。
雖說娛樂圈是個大染缸,但她不得不說白潔將她保護得太好。
到了今天她才知道,別說這個世界,就是這個小小的圈子,她也並沒有了解多少。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許安然其實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是一個自己明明很憧憬的東西,可真的敲定之後,反而心情無比沉重。
興許,這就是主動,和被逼的區別吧。
許安然一直看著窗外的夜景,雖然沒有吃晚飯,但她一點都不覺得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