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傲霆坐在座椅上,還仔細擦拭著衣服上的油漬。
許安然和白潔互相傳遞著眼色,也不知道邢傲霆到底有沒有認出她倆來。
內心那個煎熬啊……就像是心髒被放在了一口平底鍋上反複煎,煎完這面煎那面,煎完那面再翻到這面,還是不放油的那種!幹煎!
許安然從來沒有這麼忐忑的時候,她默默在心裡計算了一下,邢傲霆估計是她有生之年,第一個能讓她不用緩沖,直接進入絕境狀態的人。
現在她沒什麼心思合作了,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離對面這個男人越遠越好。
白潔顯然看出了許安然的想法,可別說許安然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王圳川跟趕來的服務員交流,點菜的時候問白潔和許安然:“有什麼想吃的嗎?”
許安然話都不會說了,只有一個勁搖頭。現在還吃什麼?剛才就吃點兒糕點,差點兒把命都玩沒了。
而白潔也尷尬地笑了笑:“你們決定就行了,我都可以。”
王圳川又問那頭冷著一張臉的邢傲霆:“austin,你呢?”
邢傲霆也不看他,還在反複確認自己身上有沒有油漬:“隨便。”
王圳川看氣氛僵了,也沒多少心思點菜了,就真的隨便指了幾個。
本想靠近邢傲霆坐,剛要落座就被橫了一眼,王圳川幹咳了兩聲,和邢傲霆也稍微拉開了兩個座位的距離,勉強和白潔、許安然斜著形成對角線。
王圳川不知道他們在路上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白潔和許安然興許是因為剛才的尷尬而不敢說話,為了緩和氣氛,他只好主動當這個“和事佬”,找了點兒話頭來說。
邢傲霆弄了半天衣服,雖然已經看不出什麼問題了,但他好像還是不太滿意,幹脆把外套脫了,直接穿著內裡打底的黑t恤。
王圳川給邢傲霆倒了一杯茶,想著就先別介紹了吧,等一會兒他淡忘了這件事再說。
於是王圳川故意找了個和許安然無關的話題,他問邢傲霆:“你今天怎麼到得這麼晚?不是早就出門了嗎?路上遇到了事兒?”
原本是好意,結果正巧裝在槍口上。
許安然原本就已經心如擂鼓,一聽這話,臉都綠了。
看一眼白潔,她臉色和自已沒有任何區別,許安然似乎在那一刻聽見了白潔血管爆裂的聲音。
邢傲霆眉頭皺了皺:“剛路上遇到一輛保姆車和我飆車,我就換了一條路走,有點兒繞。”
王圳川覺得很不可思議:“保姆車?和你飆車?你開什麼車來的?”
邢傲霆也不看他:“你覺得我自己出門會開車嗎?”
王圳川想了想也是,他點了點頭:“不過這保姆車的司機也是夠無聊的,和一輛機車飈什麼車?”
此刻在座的保姆車司機額頭上已經隱隱約約浸出了汗水。
邢傲霆手上拿著火柴盒把玩:“無聊的不是保姆車司機吧,是後座那個女的,我本來準備減速讓它開走算了,結果後座那女的還搖下車窗對我亂七八糟吼了一通。”
此刻後座那女的用一隻手拽緊了自己的裙子,伸出另一隻顫抖不已的手拿起茶杯,仰頭灌了一大口茶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