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立海麼?’郭恆不禁在心裡這樣問自己。
他搖了搖頭,路途的全程他都盡收眼中,這裡毫無疑問肯定是立海,那輛老爺車應該還不具備開出這座城市的能力。
放眼望去,能擋住視線的建築極少,大概三兩棟,也只有是四五層的高度,剩下的大多是老舊的平房,外面裸露著紅磚。
‘這裡怕是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該是一個貧民區吧!’
郭恆向前走出幾步,離開了公交車的範圍,走到一處街道的入口,道路很窄,兩輛小型汽車並排行駛都會很費勁,當然,如果這裡有車的話。
街道兩側稀稀疏疏坐著幾位老人,他們裹著厚厚的舊棉衣,坐在各家的門前,間隔的距離很近,他們相互咧著嘴嘮著嗑,面前都擺放著一個冒白氣的茶杯,偶爾喝上一口。
他們每聊上一會兒都會不由自主的朝著郭恆來時的那個方向張望幾眼,眼神裡含著期盼。
郭恆就這樣愣在了路口,眼前的一幕幕對他發出強烈的似曾相識的‘錯覺’,這裡…好像…來過?
他不由自主的閉上雙眼,努力的回想,慢慢,一個模糊的圖案出現在腦中,它不是人臉,不是某個畫面,只是黑暗中一個發著光芒會轉彎的線條。
郭恆猛的將它烙印在內心深處睜開眼,欣喜若狂。他感覺這好像是解開某個困擾他很久問題的路線圖,雖然那個問題他一直沒弄清是什麼,但方法他現在勉強握住了一點。而且他有種感覺順著那線條或許會有答案。
就在郭恆決定邁步順著那線條向前慢慢摸索的時候,他脖子上沉溺了許久的‘撥雲’突然發出強烈的震感。
他不禁停下腳步,手掌貼了上去,這又是一件讓他高興的事。
“怎麼了?小‘撥雲’,玩夠了?”
脖子上的震感更加強烈幾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直指靈魂的劇烈吸力。
郭恆明顯感覺自己的力量在源源不斷的被它吸走,身體漸漸變得乏力。
幾秒鐘的功夫,他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再睜開眼,周圍的視線已經不再那麼明亮,一陣熟悉的如老年人咳嗽般的發動機的聲音充斥在耳邊。對面是黃色的四個連在一起的公交座位,這環境郭恆熟悉,是那輛破舊的公交車內。
郭恆揉著沉重的腦袋,掙紮著坐起身子,掃了掃四周,剛才自己就是躺在這四張連在一起的座位上。
“呦,小夥子,你醒了!”前頭傳來一陣沙啞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順著聲音,郭恆看向前面,在正中央的那塊倒車鏡裡能看清說話的司機的臉,他也在不時地打量著自己。
“嗯,我睡了多久?”
“有一個小時了吧。”
郭恆伸手敲了敲疼痛不堪的腦袋,喃喃輕語,“我是怎麼睡著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
前頭的司機沒再看他,專心的開著車,用沙啞的嗓音回複著他。
“我也不知道,我這頭手裡的煙剛掐滅,一回頭就發現你倒在了地上。本以為你是回家探親的,我就問大爺大媽,但是他們沒人認識你。我一測你的脈搏呼吸什麼的也都正常,應該就是累了睡著了,就給你扶回了車上。”
那聲音頓了一下,繼續問道,“小夥子,你不會真是回去探親的吧?那我給你拉回來了豈不是罪過了!”
郭恆晃了晃沉重的腦袋,“不是。”
那沙啞聲音的主人發出了‘嘿嘿’的笑聲,他笑起來聲音卻意外的清脆。
“那就好。”
“謝謝您了。”
“小事,不過你以後還是注意點,如果有時間的話去醫院查查就更好了。”
郭恆點頭應了一下,公交車也抵達了一處站點,三兩個乘客陸續上車,四周恢複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