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四周充斥著漆黑與陰森的道路,兩側每隔百米會湧上一道微弱的幽綠色亮光。
幾對一黑一白的身影,身後各拖著長長的整齊的隊伍,行走在這條路上。
隊伍的最前方,遙遠的道路盡頭,是一扇半開著的城門,門的最上方懸掛著一排燈籠,散發著灰色的光芒。
昏暗的光線映託著下方唯一的入口,入口兩側各站著一名手持兵器的守衛,看不清他們的臉,只有頭上的盔甲反著銀光,抬起頭時,那雙眼睛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在這城門右側的一處拐角後面,一片漆黑中,忽然冒起了一道藍光,一道身影自光幕中走出。
待他身形穩在地面,身後的藍光逐漸縮小,最後化為了一方印章被他託在掌心。
這人正是劉廷之,他此刻是回了地府的總部,來尋找幫王玖久恢複前世記憶的方法。
劉廷之躲在拐角的牆後,悄悄探出腦袋觀望著城門前的動靜。只有兩個守衛在那裡,後面那些帶回人間魂魄的黑白無常還隔得很遠,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趁著這個空檔進去剛好,發現他回來的‘人’越少越好。
劉廷之低頭簡單整理了下衣服,還算體面,不會太掉價。
然後,他託著手上冒著絲絲藍光象徵著他身份的印章,挺胸抬頭從角落中走出,往城門走去。
城門兩側守衛見有‘人’靠近過來,偏頭望去,目光齊被齊鎖定在了來人手中託著的查察印。
隔得還有些距離呢,守衛們連忙俯身抱拳。
“末將,拜見查察使大人!”
兩名守將聲音洪亮,倒是嚇了劉廷之一跳。
“噓!”
他快步趕到兩人身前,眼神四處張望一圈,制止兩人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他可是偷著跑回來的,他的父親大人說不定此時就在地府總部中,他可不想驚動了他的‘噩夢’。
“起來吧,我就是來取點東西,不用這麼大陣勢,低調點。”劉廷之說完,便不在此處多做停留,飛快閃身進了城門。
‘陣勢大了麼?咱們不是一直都這樣麼?’
兩名守衛疑惑著相互對視了一眼,起了身。
進了地府總部,劉廷之摸到了一顆樹後躲好,收起印章,散去身上的藍光,恢複了正常的樣貌。
之前的裝扮在裡邊太顯眼了,剛進門沒走幾步呢,就不斷有著鬼差上來對著他問好,他還得耐著性子回複人家,耽誤了他不少的時間。
樹幹後,劉廷之探出半張臉,遠遠的望了一眼東側方向的一排大殿,那是他父親居住的地方。
轉過身,尋著記憶中的小路,他朝和大殿相反的方向奔去。
穿過一片樹林,準確的說是一片樹幹,上面並沒有葉子。他的面前出現了一條橫躺著的河流,上游連著東北方向,下游延伸向西南。
他的面前,這條河的上方,立著一座拱橋,連線著河水的兩岸。
此時橋上已是面站滿了‘人’,他們井然有序,從河岸的這頭走上橋,去往另一邊。
這河名叫‘忘川河’,橋被稱為‘奈何橋’。
在此刻劉廷之所在的岸邊上觀望這河水,猶如一灘死水,毫無波瀾。
可一旦踏上了這座橋,再低頭望去,方可知其中的洶湧。
傳說這洶湧的河水在被陰風拍到橋面後,對上面行走的靈魂有洗滌的療效。可以了卻你上一世所有的善與不善,人人皆回歸平等。
在奈何橋起點的這一側,距離橋頭不願的位置,忘川河的岸邊,立有一座木屋。劉廷之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那裡。
“梁伯?梁伯?”
劉廷之徑直推開了木屋的房門,走了進去。
一道慵懶的聲音隨之響起,“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