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傍晚時分,殿外跪著的眾弟子才起身散去。
裡面的幾人也相繼站起了身子,除了陶司音的哥哥。今日是守靈的第一日,按規矩,長子需要徹夜守在這裡。
率先走出殿門的是劉廷之,緊跟著他出來的是一名老者,老者走在後面始終和他保持著距離。
最後出來的,是相互攙扶著的陶司音母女二人。
劉廷之心不在焉的走在前面,腦袋時不時的往後觀望,他心裡一直惦記著身後那個身影,奈何現在身份擺在這兒。人家是來自地府的上使,架子還是得有一點。況且他總感覺身後那雙眼睛盯著他十分警惕的樣子。他實在不好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悶著頭走幾十米遠,劉廷之像是想起了什麼事,突然轉過了腦袋,對著老者開口詢問起來。
“他...陶沖聞的埋葬地,選好了麼?”
老者輕輕俯身,保持著恭敬。
“已經選好了,亙主之前親自打來了電話,吩咐葬在後上的山洞旁。”
“哦?”
劉廷之倒是詫異了一下,他還以為郭恆會像上次一樣不會過問呢。
‘真是,本來還想給我丈人選個風水寶地,這木頭,不給我表現的機會!’
不過他仍不放棄,畢竟作為地府人員,這些身後事他自認為還是有些權威的。
“後山?有什麼來頭麼?”
老者略微沉思了一下,畢竟接下來的回答涉及茅山宗的隱秘,對外人是不能隨意透漏。
不過他轉念一想,面前這位是亙主的朋友,又是來自地府的使臣,應該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隨即他開了口。
“據祖訓記載,後山的洞xue是當年亙主蘇醒的地方,一直以來都被茅山祖上列為禁地,本宗弟子不得隨意踏入。目前也就只有跟隨亙主的第一任守衛被特許葬在了那裡。”
劉廷之聽完放棄了再插手的心思,他自然是明白郭恆的用意。看來他想為他的丈人獻點殷勤的計劃是泡湯了。
不過很快他就對老者的話語中提到的一些有關郭恆的資訊起了興趣,對於他這個朋友,現在他還是想多瞭解一些的,沒辦法,這些年那木頭從來不跟他主動說起他的過往。
“蘇醒?難道說他當年沉睡過一段時間?”
“嗯,祖訓上記載,亙主沉睡了很長一段時間,大概有五百年吧。”
“那他當初是因為什麼陷入沉睡的?”
老者沉默了一陣,開口回道,“這個,年代太久遠了,具體的原因現在恐怕只有亙主自己清楚,您還是回頭問他吧。”
劉廷之點了點頭,停下了腳步,陷入了沉思。
‘看來自己當初的猜測不完全正確,木頭的長生可能不單單全是丹藥的因素。’
‘謝晴死後為什麼會魂魄有失,要經歷三道輪回?’
‘按照郭恆的性格,當初不可能獨自選擇長生的。’
‘這兩個人一千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系列疑團,隨著他此刻靠近郭恆的故土,慢慢纏繞上了他的心頭。
身後的老者也跟著他停下了腳步,看著離神的劉廷之,又用餘光掃了眼身後的孫女陶司音,胸口一陣發悶。
嘴中吐出一口濁氣,他還是提著膽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雖然可能有些唐突,也可能會得罪這個上使,但畢竟這不是件小事,起碼在茅山宗這千年的歷史中,他還沒聽說過。
“上使?上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