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牆壁。
空氣中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蘇甜甜盯著天花板看了幾秒，這才慢慢地回過神來。
“你醒了？”
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蘇甜甜機械地偏過頭去。燙著大波浪卷的美豔女人正提著一個大口袋推門走了進來。
她將口袋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順道摁了鈴，又轉頭給她佈置餐桌板，途中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醫生說你暫時還吃不得太油膩的東西，我就給你買了碗玉米粥。加了點白砂糖，味道應該還不錯——誒誒，美妞你怎麼哭了？”
蘇甜甜搖搖頭不說話，眼淚卻啪嗒啪嗒地往外掉，怎麼也止不住。
“……紙。”
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也啞了。
趙佳佳急忙給她抽紙，佯怒道：“還好意思哭！我說你也是的，怎麼突然就發燒了？大熱天的開著空調不蓋輩子，小學生都比你聰明。”
蘇甜甜默默地擦了一把淚，原來現實中的自己只是發燒了。之前發生了那樣的事，一大早上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她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絕症呢。
“……你不懂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趙佳佳翻了個白眼：“我是不懂。本來睡得正香呢，被你家那位突然打電話叫了起來，要不是看到你真的發燒了，我絕對不會饒了他的！哪怕是我牆頭都不能打擾我睡覺！”
“我家那位？咳咳……”蘇甜甜擦眼淚的動作一頓，被口水嗆住了。
她扶著床框想要坐起來，奈何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軟綿綿地根本就沒什麼力氣。
趙佳佳上前幫她調節了一下床抬的高度，然後又扶著她坐起來，往她背後塞了幾個靠背。
她挑挑眉：“可不是你家那位嘛。跟心有靈犀似的，要不是他突然打電話來說你可能生病了，估計等我早上起床發現的時候你已經燒傻了。”
蘇甜甜一怔，那頭趙佳佳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
“昨晚半夜還是人辛辛苦苦跑過來把你送進醫院的呢，又是跑前跑後、又是背上背下的，都不準別人搭把手的，你倒好，趴在別人背上睡得跟死豬似的……”
“你別說得那麼難聽行不行……”
蘇甜甜大囧，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
她現在一想到山松，腦海中就會忍不住地冒出那三位煞神。盡管知道這和現實中的山松沒什麼關系，但她還是忍不住地有些排斥。
然而趙佳佳並沒有理解到她的為難。
“行行行我不說了，還沒過門呢，胳膊肘就往外拐。”
“……”蘇甜甜有時候真的覺得趙佳佳講話跟她媽一個德行。
護士進來測體溫的時候，趙佳佳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瞥了一眼，隨即皺起了眉頭。
她轉過頭來看著蘇甜甜，也不跟她客套，開始收拾東西。
“既然你醒了，就自己給他打電話吧。我一會還有個平面工作，得先走一步。”
“記得把粥喝了，休息一會。要是情況好的話，下午來接你回家。”
蘇甜甜點點頭，然後就看見趙佳佳拿起包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小聲地打著電話，耐著性子、略顯討好地和人解釋著朋友住院了她得照顧照顧……
蘇甜甜心頭一暖，略有些感慨。
有些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平時懟她的時候毫不手軟，但一旦真的出了什麼事，也總是她趙佳佳二話不說地擼起袖子沖在第一線。
“小姐？你電話響了。”
護士忽然喊了她一聲，蘇甜甜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她頓時就變得愁眉苦臉的。
“需要我回避一下嗎？”護士小姐姐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甜甜搖搖頭，想了想還是決定假裝沒看見。
“騷擾電話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