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淵心中萬分驚駭。他天生神力,又師從名家,習得一身好武藝,十九歲開始徵戰沙場,長.槍指向,所向披靡,這麼多年來未嘗一敗,沒想到今日卻在一個女人手裡吃了這麼大的虧,且還是個十五六歲的丫頭片子!
他暗中聚力,試圖收回手來。然而憋得臉色鐵青,也無法動彈分毫。那兩根青蔥玉指,與他古銅色的大手形成鮮明對比,指骨纖細皮肉細膩,看起來彷彿輕輕用力就能折斷,卻藏著難以想象的力量。
“你是誰?”趙長淵死死盯著眼前的女子,聲音冷冽猶如寒冬肆掠的風雪,“迷惑先帝,潛入大雍皇宮,究竟是何居心?”
他話音方才落下,便見那兩根青蔥玉指忽然松開,然而不等他反應過來脫身,對方的手掌便抓住他的手腕,一個用力,將他往美人榻上拉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對方的速度與力道都超出認知範圍,趙長淵來不及反應也反抗不了,整個人就被拉了過去。一陣天翻地覆,素白衣袂從眼前滑過,一縷幽香鑽入鼻腔,讓人不自覺沉溺其中,手腕上肌膚相觸的地方,傳來細滑柔嫩的觸感,只覺酥.麻難耐。
待他反應過來,人已是被壓到了榻上,背部接觸到柔軟的被褥,周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一手被壓制在腦側,一手被禁錮於身側,一張精緻嫵媚的臉出現上方,眼角微微上挑,紅唇微啟,盡顯魅惑之態。
“王爺不是說哀家是妖精嗎……”她輕笑一聲,低下頭來又湊近幾分,一縷青絲滑落下來,撩撥著他耳側敏感的肌膚,趙長淵只覺得一股子邪火自心裡滋生,沿著血管脈絡,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既然是妖精,當然是做妖精該做的事……”
趙長淵活了三十幾年,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吐氣如蘭。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只覺得小腹處一沉,有什麼壓了上去,不輕不重,不緊不慢,在那處磨蹭著。這一瞬間,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彷彿都沖向了一個地方,腹下三寸之地,某物一瞬間立了起來,漲得發痛。
一陣銀鈴般的笑容響起。
趙長淵心中生起滔天怒火,卻又夾雜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快.感。他額上浮現青筋,眸色沉沉看著壓在他身上作祟的妖女,咬牙切齒道,“不知廉恥!”
“啪!”他才罵完,下一刻,臉上便捱了一巴掌。
顏昭冷笑一聲,“你若知廉恥,又怎會不經通傳,隻身闖入我這長青宮中?不請安不行禮,張口便是辱人之詞,這些年的禮義廉恥,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趙長淵氣得雙眼冒火,他長這麼大,便是他老子都沒打過他的臉,今日卻被這女人扇了一巴掌,不由得罵道,“賤人,你敢打本王!”
“啪!”又是一巴掌,這一次是反手,打在另一邊臉上。
“我自覺脾氣還是很好的,但不代表能讓人隨便侮辱謾罵。”顏昭說著話的同時,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方絲帕,慢條斯理的,一根根擦拭手指,彷彿沾上了什麼髒東西。
人在盛怒之下,容易失去理智。趙長淵便是如此,直至此刻才反應過來,壓制著讓他無法動彈的手已經松開,甚至這個妖女也已經坐到了旁邊,他卻仍舊傻愣愣的躺在榻上幹瞪眼。他在憤怒的同時又心生一絲後怕,若是換個情景,身處戰場上或是面對敵人時,怕是有性命之危!
韓先生猜得沒錯,這女人果然有古怪!
趙長淵一個翻身爬起來,迅速退到幾步開外,擺出防備的姿態,死死盯著顏昭。
“你究竟是誰?!”
顏昭隨手扔掉手中的絲帕,“趙長淵,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這個問題?無論我是誰,有什麼目的,只要還在這深宮一日,就註定不可能掀起多大的水花。倒是你,還有你身後的靖王府,西鳳陳兵西北邊境,虎視眈眈,你身為軍中統帥,不僅沒在邊境駐守穩定軍心,反而未經宣召私自入京,甚至還強闖後宮……相比我,你才更像是居心不良的那一個,不是嗎?”
先帝歸天,新帝年幼,作為手握兵權的王爺,若說趙長淵沒有野心,那是不可能的。而他這份野心的滋生,宣帝本人卻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宣帝子嗣艱難,從十六歲大婚,直至不惑之年,二十多年的時間裡,別說兒子,就連女兒都沒有一個,不是生下來沒能養大或者懷上了沒能生下來,而是根本無法讓妃嬪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