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家如今已經沒什麼人了,除了幾個忠心的侍人也都被送去新宅子裡,那裡會是他們端木一家居住的地方。
只剩下端木寺明,連寺芸和司徒律都被派去安排最後的工作,老夫人和老管家也是最先轉移走的。寺明和端木熙兩人就在這裡進行最後一次祭祀,作為終結。
兩人都是最平常的裝束,沒有觀禮的人群,就不必有什麼排場儀式更不必穿禮服,祭祀也只是站在那兒就好,規模最小也最沉重的。端木寺明站在遠處望著。
端木熙的白發已經長長,也沒有再剪,任它披散在背上,他望著遠處,整個山巒盡收眼底,很美好的世界。端木熙閉目,靈力感應下這次理所當然地順著靈力波找到了所謂的“陰陽交界處”,那裡早早地有人等著。
“前輩。”端木熙和那人並肩站著,相似的背影。
“小祭祀,你準備好了嗎?”
端木熙點頭不語,那人轉頭看著對面黑洞洞的“陰冥界”,他和那邊打了這麼多次交道,並沒有什麼敬畏心,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玩意兒。他眼睛看不到,可氣勢卻如江河般狂撲過去,打怕了就好辦了。
“嗚嗚~”,有風聲模糊隱約,翻騰不休,不多時竟有人聲傳過來。
“落月,我們也認識了千百年你可別想糊弄我……”
落月,端木落月不做聲,一波波攻擊過去,全是魂力輸出,專門往出聲的地方打,雙方來回拉鋸勢均力敵,但不足以壓制。
端木熙提起精神觀察,瞅準時機發動陽冥司的靈力傳給落月,落月也不客氣地接受,嚴格來講他們同為陽冥司端木熙血脈夠純,二人之間的差距無限縮小。落月一方優勢漸顯……現在就缺一個關鍵。
端木熙看了沒有動靜的落月一眼,知道他是不想拼到最後,想要留下一點生機,可,沒有退路了。端木熙一手劃破手腕,以血為印瞬間成陣,把現實世界的身體引來。
“前輩。”
落月側臉,感受著端木熙命魂回體向他走來,陽冥司的血脈本就是剋制陰邪的,尤其是純度如此之高天賦極好接近他原本的身體。不然當初,他又憑借的什麼能讓陰冥界的存在和他交易?
後來陰冥界貪心不足,以魔族手段侵蝕他心智,想要他大開殺戒,更想要他自願入魔成為陰冥的傀儡打手……他廢了一隻眼睛,脫離了控制,想要終止交易,卻唯有更大的殺戮為代價,所以。子誠自斷一臂把時間拖後了千年,並與他打賭,會有更好的辦法。
落月臉上的白綢飄落,本是唯美夢幻的淺紫卻成了魔魅瘋狂的深沉,端木熙分散自己的意識,把身體的操控權放開,落月的魂魄和端木熙的身體合為一處,靈力自如,默契之下,集中靈力和魂力攻向黑暗深處。
“咕嗚咕嗚——”,對面翻湧的氣息開始削弱,落月手指翻飛,一道複雜的印咒出現,自己卻整個人縱身一躍進了霧茫茫的空間。
留在原地的印咒旋轉著把空間邊緣拉扯過來,像是系帶一樣把封口紮緊,任憑裡面“轟隆隆”作響也沒反應,漸漸平息下來隔著一個世界般遠去。
……印咒明明滅滅,深紫色的亮光暗淡,最後定格成一個詭異的圖案,墨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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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熙的意識飄飄蕩蕩,要配合落月前輩,他自己不能有絲毫的抵觸,最後的沖擊讓他的魂體潰散開來,好像有什麼把他拉扯出去?他不清楚,破碎的殘魂連湊成一段意識都不穩定……?他剛剛在想什麼~
灰黃的書頁上:‘……恐不能輪回,此法慎用……’,就算湮滅也,沒什麼吧。
窗外落葉簌簌,風來,有濕涼的雨滴打在上面,又是秋天。
?他為什麼要說“又”?羅君伸手關上窗,莫名低頭看了一眼右手手心。這裡,應該有一個印記吧,黑色的,詭異的紋路~
羅君抬手,看著白皙的手心,細膩的掌紋像是從沒有別的東西存在過。眉心皺起,羅君半垂著眼眸,棕色琉璃般的顏色恍惚無神,到底有什麼……
“主人。”
“嗯~”
羅君回神,反應過來是許久沒出聲的禺央,臉上帶了笑。
“你醒了?”
“嗯,我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我們可以走了,這裡沒意思。”
羅君點頭應聲。恢複?恢複什麼。
“我還要待一陣,青紫他們總要安排,還有楊敬華,諸葛青我還是想見見……”
“好吧,主人你安排就是。說不得等下一個位面主人就可以有身體了。”
“是嗎?那真是再好不過了,禺央你總算有點用了。”羅君驚喜地笑出聲。不經意地撇到角落的長劍,笑的更開心了。
‘落月劍,你一定會是最好的,那人也許能成為劍靈?定是最好的劍靈。’
幾個月後,又是寒冬,快過年了。
“小七,好久不見。”
“羅君。”對麵人點頭。
“這把劍你好好保管吧。”羅君從手鏈空間裡拿出落月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