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君四人此時已經不再戒備。這樣癲狂又可憐的人,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他的結局。他們就這麼靜靜看著村正越來越淡薄的身體,和人形物體上越來越淡薄的封禁。
時間一點點過去,終於只剩下最後一道,很簡單的白色的繃帶一樣的封印。
村正的臉模糊地看不見表情,他也停了下來,分不清手指的手臂只是頓了一下又急切地釋放出最後一道魂力,解開了封印。
完全露出來的人閉著眼睛,眉頭也是微皺的,能看出是個驕傲的人。細碎的劉海斜斜遮著右邊的眉角,衣服是紅色的,眼睛……是淡綠色的。
羅君退後一步,這人醒了!
朽木響河,朽木家上代家主朽木銀鈴的女婿,朽木白哉的姑父?好像是吧,羅君對親戚關系不太分得清。
一直在朽木響河身邊的村正只能勉強維持著人形,但能感覺出來他很開心,一種解脫了的興奮。他並不關心主人再次醒來對他是好是壞,他只要再見主人一面,解釋那時的誤會,也許就能回到從前~
可惜,也許只是也許。
朽木響河醒來的第一時間也是看向了村正,氣息有點陌生,但絕不會錯的他的斬魄刀。他平靜的站了起來,就像只是睡了一覺早上剛起床一樣,但是那內藏的暴戾瘋狂比之剛來的村正猶有過之!
朽木響河接過了村正遞給他的斬魄刀,狹長森冷。
“主~”村正興奮的聲音卡在了喉嚨裡,狹長的刀刃從他的腹部抽了出來。
村正的身體流出來的不是血,是他本身的魂力,以及越來越控制不住的負面黑氣。黑氣大股大股地蒸騰出來,薰染了村正看不清的臉,也許已經快要變成沒理智的虛了,但他還是想求一個解釋。
“主~人,為,為什,麼”
“為什麼不回應我,那時,為什麼不回應我?”
對比村正虛弱隱忍的聲音,朽木響河的聲音越來越大,他不去看村正已經糟糕到極點的身體情況,不去聽依舊哀求忠誠的刀魂的聲音。他的心裡只有,只有當初的失敗,因為村正沒有回應他而造成的失敗!
村正已經說不出話了,他也不想說話了,主人還是聽不到他,聽不到他的聲音,他不聽,他不願意聽……
羅君看不到村正的臉,不知道他的表情,但是那哀傷卑微的情緒那麼濃烈,燻得他想哭。
朽木響河還是一味地暴虐,埋怨,最後,他折斷了刀。
……
村正在的地方已經空了,連黑氣都沒有,地上斷成兩節兒的長刀黯淡無光。但直到現在,羅君還是沒有感到村正的後悔和怨恨。
“你回答我啊,為什麼還不回答我,你躲起來了嗎?你不敢來見我嗎?你別以為……”
朽木響河還在原地大喊大叫,偶爾踩到地上的斷刃也感覺不到。風,已經冷了,遠處的殘陽帶著它最後的溫度沉了下去,一點也不留戀,枯葉越來越多了,也許是風越來越冷了罷。
天已經黑了,羅君等人默默轉身走了。靜夜裡的喊叫時隱時現,像是鬼哭狼嚎,是誰哭了?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