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玄羲縱在雲端,還是跌入塵泥,他都沒有變過。不論,金山是男是女,是死是活,他一樣都沒有變過。
今生今世,永遠不變。
如果吸血鬼能有眼淚的話,金山肯定會開心又難過的嚎啕大哭。可是吸血鬼沒有眼淚,但她的眼裡還是流下了淚水,是金山的血水。她在無垠的黑夜裡流著血淚,血淚滑過她越來越蒼白的肌膚。
她撲進了玄羲的懷裡,把頭深深埋進他的胸膛,窩在他的懷裡。初秋的夜風裡,他被金山撞了個滿懷。
金山細想了他的話,不論是生還是死,他們都是相依為命的兩個人。她要陪伴著他,不論以後如何。
玄羲用力的摟著金山,回抱她的擁抱。
玄羲摟著她抱著她,突然又有點恨她,不為別的,只為金山和夜王一樣永生不死。可他總是要死的,若是將來他老死了,金山會不會再去找別人。如此一想,他心裡的悲傷減輕,倒生出不少說不得的悶氣,他摟得更緊。
隨後,他們便不再想過去未來,從此碧落黃泉,九死不悔。
阿蠻見狀,眼含淚水笑起來:“大家都不在意,只有你在乎。”
金山聽到阿蠻說話,想到柳牧景和阿蠻都在身邊,自己卻一時忘情,不由得羞赧起來。
柳牧景輕聲咳嗽,把身子轉過去,望著無邊夜色的遠方。
亙古的長夜一直存在著,正是有那麼多黑暗中掙扎著望向光明的人,看著光也看著彼此。
............
阿蠻從荒廢的屋子裡悠悠醒來,已經接近中午。
他們從邑城被趕出來後,快到天亮才找到屋子睡覺。邑城附近的村莊先前被吸血傀儡襲擊,已經荒蕪。不少地方牆倒屋塌,流露出戰爭過後殘破的跡象。
由於害怕變成吸血鬼的金山曬到陽光灰飛煙滅,玄羲和柳牧景把屋子的窗戶都堵個嚴嚴實實,不讓一絲一毫的陽光照進屋子。阿蠻睡在一點光都照不進的屋子裡,睡得昏天黑地不知道時日。
快天亮時,金山還睡在她邊上。此刻已近中午,被嚴密蒙著的屋裡依舊伸手不見五指,阿蠻下意識地對邊上說:“姐姐,起床了。”
一連喊了兩遍,金山都沒有動靜。阿蠻伸手一摸,邊上空蕩蕩,金山應該走了好一會。
阿蠻饒是一驚,瞌睡瞬間被嚇沒了。也不顧黑咕隆咚,急忙跳下床鋪,開啟門,扯著嗓子就嚷起來,“姐姐不見了!”
開啟門的瞬間,陽光從濃密的雲層中穿過,一覽無遺的照在阿蠻身上。
柳牧景和玄羲早就起來了,正在院子裡。玄羲早起還打扮了一下,依舊丰神清絕,月射寒江,彷彿這幾個月的苦行讓他絲毫未變。
柳牧景在劈柴,而玄羲擔水,打算做飯,聽見阿蠻喊了一句,玄羲水桶也不要了,往地下一撂,衝進屋子裡。
今天凌晨,玄羲和柳牧景睡在隔壁屋子,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他們起床時,顯然以為金山和阿蠻還在睡覺,也沒有去驚動她們。
畢竟金山變得和夜王一樣,吸血鬼白天不能見陽光,他們根本沒想到大白天,金山會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