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這下真有些急赤白臉了,她踮起腳,想要在氣勢上壓倒玄羲。
她道:“徐三孃的祖先是王淑媛,正是曾經夜王愛過,又逃跑不知去向的女人。徐三娘是夜王的後代,與王子玄頤是疏遠的親族。太祖和夜王定下契約。徐三娘與玄頤的聯姻使得後代與後代之間的原本就有的羈絆更深。”
“哦?”玄羲的目光下垂了片刻,顯然在沉思,“你的意思是,祖先的血契使得他們相愛?”
“沒錯。”金山點點頭,玄羲很快領會了他的意思,金山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旋即,玄羲背過身去,金山專注地盯著他,想看看,玄羲想要幹什麼,是不是無法面對,亦或是很難回答。
誰知,玄羲再一次讓她吃驚了。
玄羲從一堆凌亂的傢俱中,在被打散的木頭裡,眼尖的找到一個尚且完好的凳子。他把周圍的雜物踢開,把木凳子放平,示意金山過來坐下。
金山瞪著眼睛,接受了玄羲古怪的做法。
玄羲見金山落座,自己隨意坐在金山的腳邊,昂頭望著她。他要說的話挺長。
他說:“這一切只是猜測。猜測的基礎建立在一個年輕的王子不能愛上一個比自己大的寡婦。”
金山剛想張嘴反駁,玄羲調皮的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噤聲。
“你一定知道牛郎織女的故事吧?”坐在地上衣衫襤褸的玄羲,溫和笑笑,問金山。
“知道。可是這和我們說的有什麼關係?”金山頭微微側,俯視坐在下首的玄羲。
玄羲說了不少話,有些口乾,他舔了舔紅紅的嘴唇。口乾舌燥不要緊,趕緊解開金山的心結才是要緊。
“你為什麼從來就沒有懷疑,一個美貌和地位都超然的仙女,會愛上一個老實並且容貌普通,一無所長的窮男人呢?卻反而質疑,王子會愛上比自己年長的寡婦呢?”
金山這回又被玄羲問的啞口無言,只能端正坐好,把手放在膝蓋上,咬了咬嘴唇,像是一個等著師傅指正的老實學生。
“那又為什麼在詩和故事裡,老夫少妻就是值得歌頌的愛情,而少夫老妻之中只能滿是陰謀、契約?”
“這些約定俗成是從哪裡來呢?甚至連母后都受了所謂’傳統‘的誤導。”
玄羲坐在地上有些無所謂地晃動身體,接連發問,讓金山回答不上來。
“竟是如此嗎......”
金山猶疑著不知應當如何作答。
江雲依所言,只是先王后當年的推斷,憑藉著推斷找到了食血者的後人,但這能說明什麼?讓人心存芥蒂的年齡差,從而引出的後人,必然有它的可取之處。
可是,事實真的像先王后和江尚宮揣測的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