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走出去,去找玄羲,會讓金山心情舒暢。一旦打定主意行動起來,想念著玄羲的心還是出賣了她,蓋過一切。
金山解開為了防止自己從樹上摔下,而捆綁住自己和樹杆的繩子。
她穿了麻布男子衣服,隨身帶了一把蘭黨兵器庫裡的小刀。身上還帶了不少盤纏,縫在貼身衣服裡,背上的小包裹裡還有一身女子衣裳,以便到城鎮時換上。沒幾個人見過她身著女裝的模樣。
尋常的女子也許不會用刀,可金山和銀扇從小便很有反抗意志。她不會和受禮教束縛的女人一樣在危險來臨時閉眼等死。
為了能活下去,三個女人相伴的日子裡,養母、金山和銀扇都不是束手無策的人。
反抗是一種本能,根本不需有人教授。
可世上的女子受禮教壓迫,竟放棄本能,久而久之,一代傳一代,竟成了連本能都不會的廢物。
清晨,金山環顧四周,沒有危險才手腳並用下了大樹。在樹下生火燒煮食物,她一邊觀察周圍,一邊抓緊時間吃完。很可能吃了這一頓,下一頓什麼時候難說了,不過,她不在乎,兩天吃一頓的窮苦日子也一樣能熬過來。
沿著綠油油的山麓,金山踏出一條往北的道路。
她靠著自己腳走出來的路,起伏在綠野裡,經過一處處的山谷,涉過一條條小溪。
餓了就啃幾口燒餅,渴了就喝些溪水,夜裡在樹上睡覺。隨著她用腳一里路,一里路的走近,山脈也逐漸地勢降低。
在荒野山脈中走了五天的金山,終於看見下方的一座鎮子。
她換了女裝,跑到鎮上打探去往白州的方位,發現小鎮上只有通緝玄羲的畫像,沒有通緝她的告示。她這樣的小人物,大約入不了左相的眼。
金山放心穿回男裝還買了一輛板車,一頭驢子。她會趕車,趕著驢車匆忙上官道,一路往北,往玄羲會去的方向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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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王斜靠在金絲楠木椅子上,面前的桌案上堆起一小摞奏疏,他皺著眉頭認真閱讀那些奏疏。
他身上著一件龍袍,但依舊和之前穿得其他衣服一樣,沒有好好穿著,只是半披在身上。這世上最奢華的錦緞包裹了他健美的軀體,面板帶著不正常的白皙。一頭銀色的頭髮亂得囂張,劉海時常遮住赤色妖瞳。
自從他上次盛怒,幾乎拆掉整個地宮後。地宮的擺設變了樣,變得更有人味道,或者說變得更像一個活人的書房。
不再是單調的石桌、石椅,全成了按例君王應用的桌椅。
在狂怒之後,夜王感受到深深的無聊。
沒有人和他言語,沒有人為他彈琴。他在孤寂中度過了二百多年,期間有女子在他腦海中掠過。只是掠過,掠過後帶了無盡的空虛和無聊。
為了讓無聊不再擴散,夜王破天荒的想要做一做君王應該乾的事,批閱奏疏,管理國家大事。
沒有王上坐於朝堂上,朝會開不下去,但國家還是要繼續運轉。他命左相,把各州的通報、奏疏全都呈上。
為此,左相似乎不大情願,這些奏書之前是左相代勞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