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見之上的話兀自笑了,笑著笑著,金山又悲慼起來,有些不知所謂。
玄羲這幾日不是沒有來,他每日忙完便已至深夜。要避過左相的耳目和父王商議如何安排宮裡的人手,伏擊夜王。和神機營大將秘密聯絡,如何安置炸藥。
沒有柳牧景。每一步都要他親力親為,不敢有絲毫的差池。
失敗了會怎麼樣?
和地宮裡的明宗一樣,永垂不朽,那就是被夜王殺死。
死也是一個結局,不是嗎?只是他完全舍不下金山。
深夜忙完,玄羲不論多晚都往椒蘭殿裡去,金山大抵上安歇了。
玄羲也不吵她,只是隔著紗窗的格子外,往裡面朦朧地望上一眼。
金山的身影在寶帳裡,大約在睡覺。
這個時間見到金山,他怕自己過於激動。激動對自己,對父王對大局都不是好事。他的肩上不單擔著自己的命,還擔著那些信任他的人的。
所以,他只是遠遠的看一眼,看一眼金山安歇,就知足了。
看著金山的身影,玄羲自然明白並非只有他一人在受著煎熬,金山亦然,所以他想寫下他的在意,告訴她,他和她同在。
玄羲匆匆取紙筆在臺階下,寫上幾行字,從門縫中塞進去。他想要安慰金山,而不是讓金山不安,所以他的一切都是這麼小心翼翼。
金山見了上面的字,不知道會不會笑話他。能讓她笑一笑也好啊。
他對著門輕輕嘆息,突然想問,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呢?
情況不在任何人的掌握中,就這樣急轉直下。他們真的到了這一步,非得對夜王動手了嗎?
玄羲對著屋子裡被紗窗和寶帳隔著幾重的金山的身影皺起眉頭,如果沒有金山。
如果沒有金山,對於夜王的進展不會這樣突飛猛進,也許,他會和歷代的太子一樣,等到王正式傳位時,才知道凌盛的隱秘。然後,不得不就這樣接受從祖先的命運。
火藥的爆炸範圍能被控制,神機營的新火藥研製成功固然是重要原因,可是他們選擇的時間點和金山有密切的關係。
如果他和金山的相遇不是一個巧合呢?而是被人刻意安排的,就像那些散發紙條的蘭花黨出現的時機,總是剛剛好。
玄羲心裡有點亂,意味著什麼呢?
他壓下心頭的不安,把這一切歸結於自己太累了。玄羲太累,累到縱容自己胡思亂想。就算金山的出現不是意外,但有誰能夠控制他愛誰,不愛誰嗎?
玄羲從椒蘭殿的臺階上慢慢走下來,腳步很緩慢很滯重,噠噠似扣在心上。他從椒蘭殿踽踽獨行回東宮。
翌日的深夜,玄羲又來到椒蘭殿前,和前幾日一樣,他只想隔著門望一眼此應該已經熟睡的金山。
可是,金山並沒有在寶帳中安歇下。金山不見了。
這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夜晚,讓人想要忽視明天就隱藏在這樣的平靜之下。
雲層厚重,卻遲遲無雨。玄羲在這樣的夜色中,錦衣玉帶,烏簪翡環,英挺的身姿門外矗立。
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金山去哪裡了?他在結局不明的前一夜都不能與她相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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