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是蘭花黨傳書的發源地,但青州是災情嚴重的地方。
每當有災禍時,人們更加容易相信,有妖物造成朝綱混亂,致使民不聊生。
青州的控制沒有京都嚴格,流傳紙條更為容易。蘭花黨恰恰看重這一點。既然京都現在暫時像一個鐵桶,蘭花黨改道去災情嚴重的地方。
夜王把手放在石扶手上,“那些對抗天災都無力又軟弱的人類能做些什麼呢?以為知道我的存在就能除掉我?”
“百姓在蘭花黨的挑唆下,搶劫青州的糧庫,掀起了暴動。”左相繼續說。
左相去青州賑災,將朝廷下撥的賑災銀兩多半都入了自己的口袋,進入青州後,將餘下的銀子撥發。而青州的官員又把多數銀兩放進自己的腰包。
朝廷播下的賑災銀子原本不夠,如今十之七八進入各級官吏手中。
二百三十餘年來,夜王一直在地宮,對待區區人類的態度也從來沒有變過,但國運卻慢慢地從昌隆,變成了衰弱。
一樣都是吸血制度,在不同君王的治下有好有壞。
夜王赤色眼眸從左相進地宮到現在,第一次饒有興趣地看著左相,閃著危險的透亮。他殷紅的唇瓣輕啟,流露出一抹微笑,令人神魂俱銷。
是怎樣一張天人的絕美面孔,超脫了人間所有的色相,凌駕在萬物之上。
夜王吐出的卻是極危險的話:“抓起來,全部殺掉。讓藏在暗處的蘭花黨看著這些人的下場,因為他們的話,害死了這麼多人。蘭花黨傳播紙條,不就是為了告訴萬民所謂真相?讓他們看看喚醒萬民的後果是什麼!”
左相領旨,叩首完,退出了地宮。
左相離開前,夜王已經闔眼,他並非睡覺,他也不需要睡眠。
他見證了整個王朝,不論哪代玄氏子孫成為王,百姓還是那樣,可以輕易矇蔽和愚弄。
百姓想要按照他們自己的心意而活,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他們是矇昧無知的,不需要有意志也不需要有選擇的權利。他們選擇也選不好,不如給更有智慧,壽命恆久的生物去代替愚昧無知的百姓選擇。
夜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牆裡的明宗。祖宗都完不成不了的事情,後人能完成嗎?
他不知道在他的頭頂上,在地宮的上方,有一個特殊的傳聞中的人存在著,也許這個人能完成身為人的祖先所想完成而完成不了的事情。
宮裡的有關太子傳聞之風還是刮到了王那裡,王非常震驚。這種事情他管不合適,應當由後宮之主,太子的母后去管。
王后被傳到王的跟前,被王一頓提點,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安胎的幾個月裡疏於對太子的管教,讓王很不高興。
她是一國的王后,她希望就算外面的大臣不能時時刻刻耳提面命。宮裡的太子也應該清楚明白。
如今,事情都到了她的頭上,她要怎麼管?王后苦思冥想,在一個清晨終於想到應該怎麼管。
似乎一切都恢復到正常,太子依舊去書房上學。行至宮牆外,遠遠見到豐腴的江尚宮領著一個女官從拐角處走過。
原本太子殿下可以假裝看不見就這麼過去的,但他自小對江尚宮有好感,加之,實在不喜去太子方師處讀書,寧願耽誤一會,便繞遠走到江尚宮跟前。
江尚宮見太子領著一眾內侍、宮女而來,遙遙行禮,“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免禮。”太子很高興,可以磨蹭一會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