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時間,妹妹每天到午後開始發低燒,最嚴重的一次呼吸困難,昏死過去。養母賣了一塊玉墜給妹妹看病,才知道妹妹得了肺癆。
那玉墜子是金山身上帶著的。雕琢了她的本名李舒爾,是金山身份的證明,以前不論多艱難,金山都捨不得賣掉玉墜。那次,不賣掉玉墜妹妹就會因無錢醫治而死掉,金山忍痛賣掉了自己的玉墜,也逐漸忘記了自己是誰。
後來,養母的叔父過世了,留下了一些田地給養母。她們有田、有地過了一段很富足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長,養母同宗的親戚霸佔了養母的家產。養母狀告到縣衙,縣衙以養母為叔父非嫡親女兒且為出嫁女,將養母的叔父留給她的家產,判給了叔父的同宗親戚——叔父的遠方侄子。
所以,金山才會在茶館聽到華羲與人辯論時那樣入神。
因為華羲說過,女子也應該有讀書求學、繼承財產的權利。如果女子能和男子一樣掌握財產,男女自然就能平等。
若是養母能夠繼承她叔父的財產,那她們早就可以自給自足。
聽到華羲的話,金山原本麻木的心動了動,她以前不明白,為什麼她們會有那麼多的苦難。現在她逐漸明白,因為她們是女人,所以註定多受苦難。
屋子和宅子被搶走,又一次她們被趕了出來。
定居在京都的時候,金山已經有十五歲,會上街和人做些小生意。靠著養母沒日沒夜的給人漿洗衣服,縫補刺繡,加上金山賣書、寫書,給人寫信,她們終於能在整個京都最差的老鼠巷租典下一個獨立的院子。
原本以為終於能過安心日子,沒想到妹妹的病總是反反覆覆,寒冬臘月更甚從前,只能去借“驢打滾”高利貸,結果被人害了,一個女子跑到王宮裡當小宦官。
金山一邊想心事,一邊騎在牆頭清理藤蔓。
這些易彎的枝條韌性極強,在深春的季節裡依附牆體放肆生長。攀援的力量很強,宮裡的內侍沒有佩刀,金山只在椒蘭殿裡找到一把生鏽的小刀,用盡全力都很難割斷一根藤條。
椒蘭殿的宮牆年久失修,牆體大多十分粗糙,而藤蔓一類的植物吸附的能力和牆體的粗糙程度有關,越是粗糙的牆面,藤蔓攀附就越牢固,金山也就清理的越是費勁。
那藤蔓纏著牆壁捲上去,嫩綠的枝椏看似靜止不動,實際上無時無刻不在生長著。昨天這個枝椏的頭部還朝著西面,今天一開太陽,枝頭已經朝著東面。
金山終於又斬斷一根綠色垂條的藤蔓,費力把它扔出椒蘭殿的牆外,卻聽外面傳來一聲喊叫。
金山心道一聲:“壞了!怕是砸到了人。”連忙從牆上探出身子,被砸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華羲。
兩個人在牆頭院外遙遙相顧。
華羲站在椒蘭殿外,牆和藤條遮擋了他的大部分視線。牆上的人他只能看見,那人頭髮在陽光下如同秋蟬之翼,眉黛如遠山,一雙眼睛滿是嗔怪。
被砸的是他,但他覺得自己才是犯錯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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