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你趴下,馱著。我先上去,再拉你。”
金山在洞裡待過幾日,自然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她心裡暗暗罵道,“小白臉,小王八蛋,讓我當烏龜馱著你,你爬上去,誰知道你會不會甩了我跑掉。”面上卻是極為恭敬地說:“不如讓小的代為上去,然後找繩拉您。”
太子抬頭一望,天色幽暗,心中甚是焦灼,哪裡由得金山分說,直接一把拖過來,摁住金山。
金山遭他拉拽摔倒,一下子趴在地上。太子毫不容情地一腳踩在她身上,第二隻腳剛離地,金山就被一腳踩進坑的爛泥裡,臉著地,糊了一臉爛泥。
倒不是她這一次也偷奸耍滑,她一個沒有武功的女子很難承受住一個男人的重量,並把他馱起來。
金山吃了一嘴爛泥,早已萬分地委屈,忍不住忘記用粗啞的偽嗓說話,細聲細氣地說:“不如就等等,天亮會有人經過......”
太子又以為她耍賴,吼道:“再來!”
金山再二再三的被踩進爛泥地裡。幾次下來,太子發現“他”並非假裝的。
金山接連被踩了幾回,十分的氣惱,背對著泥衣公子。太子見狀一把將“他”拽過來。金山被抓著翻了一個身,一頭撲進公子的懷裡。
她和一個男子面對面,多少有些羞赧,而眼前的公子又抓著她兩隻手,不讓她在懷中掙扎亂動。幸而,金山臉上的爛泥實在太厚,公子未發現她臉紅。
眼前的人雖然臉上很髒,一雙皂白分明的眼睛卻很有神采,是夜色裡散開漣漪的燈火闌珊。
兩個人湊得極其近,金山能看清公子眼睛上那長而卷的睫毛,和濃密的眉毛相映成趣,都微微蹙起。而金山的眼角略微下垂,睜大的時候有種小動物一般無辜的萌感。
書販這樣望著公子,殊不知太子也這樣望著小廝。
太子在心裡哀嘆了一聲,拉近小廝,語調儘量平淡地說:“乖點站好。你不站好,我怎麼抱你上去。”
話音未落,金山已經雙腳懸空離地,往洞口方向上升。
太子抱著小廝,覺得這個小斯的聲音時不時軟綿綿像個姑娘,連身體都這樣輕盈像個少女。他突然有些心煩意亂。
金山忽然被抱起,完全愣神,只聽公子說:“你倒是自己動啊。”
金山猛然被人抱起,有點不好意思,但下面的人一直催促她自己往上爬,金山有些惱火。
金山立即運力,雙臂發力扣住坑邊的石頭,雙手按住地面爬出土洞,翻身躺在地面上。
還不及休息片刻,下面傳來了公子的喊聲:“喂!拉我上去!”
金山把身子調向洞口,探頭往下看,公子見金山只是看,嚷道:“你看什麼!還不快點。”
“小的先走了,一會找人來救您。您在底下老實待著吧!”說完,她爬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得遠遠,還聽見公子在底下嘶吼:“啊!大膽奴才!你知道我是誰嗎?再見你,我要讓你後悔!”
金山遙遙地回了一句,也不知洞里人聽見沒有,“老實待著吧您吶。要是再見面,小的一定任你差遣,任打任罵,絕無怨言。”
金山腹誹:“反正以後,我絕無可能出現在你眼前。”
金山急急忙忙跑回自己位於老鼠巷的家時,已經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