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丁參謀一臉歉疚的看著柳如畫,說道。
柳如畫搖了搖頭。
“我沒有什麼委屈,夢研說的都是實話,我本來就是個保姆,是我不要臉……”
“住嘴!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丁參謀低聲呵斥道:“這不關你的事兒,都是我不好,是我向你求婚,是我想要你嫁給我的。”
柳如畫拼命的搖頭,淚如雨下。
“不,是我的錯。”
丁參謀心疼的把柳如畫摟進了懷裡。
“如畫,別這樣,你沒有錯,所有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育好夢研,我總以為等她大了就懂事了,可是沒有想到,她對你的誤會越來越深了。”
“不,這都是我的報應,是我當年拋夫棄女,是我貪圖安逸,是我自己……”
柳如畫喃喃說著,彷彿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不能自已。
壓抑的哭聲,從嘴裡不斷的發出。
風韻猶存的臉上,滿是晶瑩的淚珠,一串一串的滾落。
如同一副水墨畫,被雨滴浸溼。
任誰看到,都會覺得這樣一個女子,就應該是被好好的保護起來的。
丁參謀是又心疼又自責。
當年的事情,這些年一直壓在妻子的心裡,讓她的身體,早早的就衰敗了。
而他,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卻無能為力。
“如畫,這麼多年,你對自己的懲罰已經夠了。”丁參謀低聲的勸道:“當年你嫁給那個人,也是迫於無奈,你一個柔弱的女子,獨自一人下鄉,不找個靠山,根本就無法活下去……”
丁參謀耐心細緻的勸說著,柳如畫終於慢慢的恢復了平靜。
“遠山,過些日子,我想去看看她。”柳如畫深吸了一口氣,心裡好像是下了某種決定。
柳如畫雖然沒說那個“她”是誰,丁參謀心裡卻明白。
“好,只要你身體沒事兒,你隨時都可以去看她。”
丁參謀說完,看著柳如畫的神情,試探的又道:“或許,你想認回她也可以,我會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對待的。”
柳如畫的神情,驀然一變,有些慌亂的搖頭說道:“不不……”
“好,你不想認就不認。”丁參謀連忙拍了拍柳如畫的背。
柳如畫聽了丁參謀的話,再次捂著臉哭了起來。
“我哪裡有臉認她?我沒有餵過她一次奶,沒有照顧過她一天,我哪有臉讓她喊我一聲媽媽?”
自己的女兒,從生下來就被她無情的拋棄了。
現在每次想起來,整個人都會心疼的無法呼吸。
這可能就是老天對她的懲罰吧。
丁參謀知道妻子的心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不認也沒有關係,我已經關照過下面的人,好好的照顧她們父女了,一定給她一個好的生活環境。”
柳如畫聽到丁參謀這樣說,心裡好受了一些。
以前她沒能照顧女兒,以後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她一定會拼勁全力幫助女兒的。
她不敢面對女兒,不敢和女兒相認,不敢讓女兒知道有自己這樣一個拋棄了她的母親。
但是,她以後可以在其他的地方幫助她,在她的背後支援她。
無論女兒將來考大學,還是參加工作,她都會給女兒安排的最好的。
而她自己,只要偶爾在遠處,偷偷的看一眼女兒,就心滿意足了。
想到這兒,柳如畫的眼睛裡,罕見的露出了一抹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