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時間曲鏡還原出的歷史景象中找到了女媧的線索,李維斯心中為之一振。可是當他想繼續跟蹤小石總等人,深究女媧真面目時,歷史景象卻越來越模糊。
不得不發出暫停的手勢後,李維斯將自己在百年前歷史景象中所見所聞告訴了吳阿大與馬河山。吳阿大和馬河山聽聞,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操作裝置,分析完一系列資料後,吳阿大拍拍李維斯的肩膀:“很不幸,那場下線儀式之後的景象中包含了太多的噪音訊號,我們現在沒法用時間曲鏡還原。”
“其實也可以還原,但是由於噪音太大,還原的景象可能極其光怪陸離,你若在那種景象中待的時間長了,會對你的精神系統造成不可逆損害。”馬河山嗡嗡嗡地說道。
“這些噪音來自哪裡?”
“爆炸。從那場下線儀式後,似乎爆發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戰事,各種火藥武器、離子武器的使用對空間中波的傳輸造成了幹擾。這些爆炸能量極大地幹擾了時間曲鏡的工作。”
眾人陷入沉默。李維斯瞭解雖然受到幹擾,時間曲鏡還是可以工作,只是說不好還原出來的景象是什麼,能不能獲取有用資訊是一方面,更差的情況是那讓人身臨其境的詭異景象有可能會使人的大腦産生錯覺,造成精神錯亂。雖然李維斯很想拼一拼嘗試一下,但遭到了吳阿大和馬河山的極力反對。
最終幾人坐了下來,開始分析李維斯在時間曲鏡中瞭解到的資訊。李維斯瞭解到,百年前的生命之戰便是人類與人工智慧體機器人之間的戰爭。
吳阿大和馬河山一開始便知道,只不過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讓李維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這可能一方面是吳阿大和馬河山怕李維斯經歷過沙民的背叛事件後,不會輕易相信還算陌生人的他們;另一方面,吳阿大也希望李維斯能在時間曲鏡中找尋更多當年生命之戰的真相,畢竟他們所瞭解的情況有許多是上一輩人口口相傳下來的的。
現在看來,那曾被綠海大陸帝國人民以及帝王菲斯特、皇家學會會長羅伯特當做神的創世和透過界門躍遷到綠海大陸的自稱女媧神的女媧都是超級人工智慧體。其實這也是好理解,一個超級人工智慧體在綠海大陸那樣文化、歷史、科技斷層的社會中能夠表現出全知全能,還有可能控制許多高科技裝置,被人們崇拜、當做神是理所當然的;就像古人把閃電、海嘯等一切無法理解的強大的自然力量視作神的力量一樣。
可馬河山卻有不同看法,他信誓旦旦地說道:“我覺得有可能是這些超級人工智慧體自己裝神弄鬼。因為人工智慧體的是否有自我意識是從人工智慧發展初期就存在的問題;如果有,這些人工智慧體把自己當做什麼?他們是否承認自己是人類編寫出來的程式,還是把自己當做不同形式的生命體?甚至在整個人類衰退時,把自己當做了高於人類的神?”
討論了半天,大家也沒討論出個統一結論。
吳阿大敲了敲桌子,強調道:“討論不清楚的就暫時擱置,我們接下來要釐清的問題是這些個人工智慧體為何要對人類發動戰爭?最初設計用來管理地球的超級人工智慧體創世程式中的初始邏輯肯定不會允許他有傷害人類這種行為的産生。那麼只可能有兩種可能,一是人工智慧體邏輯中自生出消滅人類的邏輯,二是有人在人工智慧體的邏輯中新增了戰爭的指令。”
“如果是後者,那麼我們就要揪出這些新增戰爭指令的罪人,審判他們;如果是前者,恐怕我們就陷入一個更嚴重的處境,我們可能不得不將人工智慧從人類世界徹底消滅,並永不發展此項技術。”
“另外,我們若是不得不再次向以女媧為首的人工智慧體機器人發起攻擊,我們需要了解他們放置硬體的堡壘在何處、防禦力量如何?是否有備用硬體堡壘等?但現在,龍石公司的這條線索由於時間曲鏡中噪音能量的幹擾無法繼續跟下去了。所以,我們到了走出龍石大樓、走出這個廢土樂園這一步。諸位有什麼建議,可以大膽提出來。”
“這個,我不知道你們是否瞭解一個叫做吳道遠的老人。我在最上一層的浮空大陸那見過他留下的全息影像,他似乎和那個創世有很緊密的聯系。如果我們能透過時間曲鏡跟蹤到他年輕時候發生的事,會對我們瞭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有幫助。”李維斯說完,望著吳阿大和馬河山兩人,只見吳阿大一臉尷尬,馬河山卻是滿臉詭異。
李維斯不解,只見馬河山站起身,從實驗室的書架裡翻出一本書,遞給了李維斯。這是一本完全泛黃的書,書的封皮上是一個穿著軍裝的將軍,很年輕,眉眼間竟和吳阿大有些像。這本書的名字叫做《論戰爭的本質》,作者便是封皮上的年輕將軍吳道遠。
“我不確定你說的吳道遠和我們瞭解的是不是同一個人。這個吳道遠是歷史一位著名的軍事和社會學理論家,也是在十年生命之戰中任亞歐聯盟軍團的副帥。現在我們這些個廢土倖存者,由於各個部落傳承下來的歷史記錄角度不同,對他也褒貶不一。有的部落說他是一個偉大的將軍,是在生命之戰中抗擊人工智慧機器人的英雄;也有的部落說他是一個毀滅者,親手發動了靶向反物質導彈的攻擊,導致整個地球地表世界的破碎。”
“是同一個人,相貌上沒有太多變化。我們如何在時間曲鏡的歷史景象中找到他?”李維斯問道。
馬河山笑了笑,伸出兩個手指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第二種回到過去的方法嗎?對,就是基因回溯。我們找到吳道遠將軍後代,讓他和你一起進入時間曲鏡的歷史景象。吳道遠的後人擁有和其祖先相似的基因,因此其身體的生物電磁場、腦波等會有一定共振特性。利用基因共振技術,便可讓他在影像中引導你追蹤吳道遠。”
“吳道遠將軍的後代?那到哪裡去找?萬一他沒有後代怎麼辦?”李維斯犯愁道。
“咳嗯!”吳阿大突然站了起來,咳了好幾聲;而旁邊的馬河山臉都快笑抽了。“老馬,都是你老喜歡賣關子。”吳阿大翻了個白眼,接著對李維斯說道:“時間曲鏡的基因共振可由我來完成,走吧。”
“啊,對不住啊。我不是有意咒你的啊。”李維斯也笑了笑,他感覺已經和這兩個才認識幾天的人成了好朋友,可以稍微開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