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幢明亮的大樓,大樓的最外側全是厚厚的玻璃幕牆;即使沙暴最強時,也不會有多少沙塵能鑽進來。聽到上課鈴聲後,馬河山先行跑了出去,趕去組織居民和學生們上課。吳阿大則帶著李維斯一起向位於大樓頂層的教室走去。
“我們個園區叫做廢土樂園,原本是一個公司的總部。除了我們現在所在的這棟大樓外,整個園區還有許多低矮建築和幾幢副樓,現在主要用來改造成了倉庫、溫室、宿舍等。我們進駐這個園區後,在園區四周加建了一圈城牆,主要用來減輕沙暴對園區的影響,對其他所有人都是開放的。現在這個園區生活了大約十萬的廢土客;而且每一天,都會有許多其他地方的廢土居民們循電臺之音而來。不知道你聽到過沒有,就是我主持的一檔廢土電臺播音節目。等一會上完課,我們會帶著所有學生一起參觀我們的家園,也包括我的播音室。”吳阿大邊走邊向李維斯介紹著。
“真的很不錯。這個園區在環境如此惡劣的地表世界確實稱得上是樂園了;可為什麼那些沙民不願意移居到這裡呢?”李維斯摸著身邊鋥亮的金屬扶手,又跟著吳阿大走進觀景電梯。這還是他第一次走進全是透明玻璃的電梯,看著腳下地面上如同螞蟻一樣大小的行人,李維斯的腿忍不住打起顫。
“不會是因為他們不敢坐這個電梯吧,還真有點嚇人。”李維斯自嘲道。
“哈哈,那倒不是。哎,這主要是這個園區的歷史原因。”吳阿大猶豫了下,還是開口繼續解釋道:“主要是因為這個園區被沙民還有很多廢土居民稱為罪惡之城。”
“罪惡之城?”
“是的。因為這個園區在戰前是一個公司的總部,而這個公司被很多幸存下來的人認為是大戰的罪魁禍首。可我們已經向廢土居民們解釋了很多次了,當初這個公司的員工已經早就撤離;我們選擇這個地方主要是因為這有許多高科技裝置,建築群也儲存的比較完備。可是,你知道,在惡劣環境下生存的人都會産生一些奇怪的信仰,在他們眼中,這片土地,這個園區就是原罪。”
吳阿大解釋完,又接連嘆了好幾口氣。李維斯感到,眼前這個男子有時候看起來非常堅強、豪爽,但有時候有很脆弱、很憂鬱。李維斯不知道該安慰還是該岔開話題,一時間愣在那。氣氛突然有些尷尬,李維斯只好觀察著這個電梯,電梯上行的速度並不快,雖然密封性很好,但外面呼呼的淩冽風聲還是很明顯。
電梯的按鈕上方有一個銅制的銘牌,上面是一個刻著一個這棟大樓的名字:xx總部,那兩個xx的地方原本的字被刮花了,李維斯盯著看了好久也沒看出來是什麼。而這幾個字的下面有著一個標識,也被刮花了,但還能勉強看出似乎是塊大石頭,上面停著一個長著翅膀的生物。
“叮!”電梯到了頂層。吳阿大從他自己的抑鬱世界中回過神來,沖李維斯抱歉地笑了笑,一起走出電梯。
二人走進了馬河山的教室,教室裡滿滿當當的全是穿著各異的人,看起來應該是從廢土世界不同角落聚集到這裡的,教室裡還有一些孩子,他們都坐在最前排,包括之前醫務室裡沖李維斯做古怪手勢的叫艾德的孩子;他旁邊還有一個孩子,背後貼著一張紙條:“查理是笨蛋”。這些孩子見到馬河山,都馬爺、馬爺的叫著;而馬河山似乎也變成了一個老頑童,和這些半大孩子打鬧、拌嘴著。
“叮鈴叮鈴。”第二遍上課鈴聲響起,馬河山正了正神色,喊道:“關燈,上課了!”
“第一課,世界的樣子!”馬河山站在講臺上,嘩的拉開黑板幕布,又開啟了一個老式幻燈機,將一張圖片映在了黑板牆上。
只見這張幻燈片上畫著一個巨大星球體,卻是殘缺的。星球表面有四分之一處是個空洞,就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的蘋果。
“這是什麼?”馬河山自問自答:“這就是我們的家園:地球。由於戰爭,地球已經不複原來的樣貌,而我要給你們介紹下現在的地球。雖然她已經殘缺不堪,但這更顯示了她的珍貴。”
馬河山說到這,用手劃了下那巨大空洞之外的地表,說道:“首先,這些區域就是我們大家所熟知的廢土世界。廢土世界終年颳著沙暴,因此形成了這近地面的厚達數千米的環地塵帶。由於戰爭導致了地表土壤的破壞,加上環地塵帶對太陽輻射的削減,現在地表廢土世界的植物已經滅絕;這導致了我們地表的含氧量大幅減低,只有戰前的百分之六十。”
馬河山指了指圖片上地球的空洞處,繼續說道:“在地表世界的盡頭,也就是這,是被我們廢土客稱為碎土深淵的地方。沒有人抵達過深淵的底部,甚至在深淵洞口的邊緣處站上一站都很難。”
“為什麼?”有人問道。
“我們曾派無人機飛下去過,但是似乎深淵內部包括邊緣處時空有些混亂,充滿著空間的莫比烏斯環;我們前後用兩架無人機飛了近四十八小時也沒偵查到什麼。”馬河山解釋道。
“這個深淵是怎麼來的?”坐在前排的孩子們充滿了好奇。
“問的好!”馬河山來了興致:“這要和我接下來介紹的浮空大陸有關。我相信大家無論白天晚上都曾仰望天空,而在我們的頭頂,在那半空總有三個黑影漂浮。我想你們有些人知道那是什麼。”
“是浮空大陸!是個魔法世界!”前排的一個叫查理的孩子叫喊道。
“沒錯,的確是浮空大陸,但究竟是不是魔法世界,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相信一會有一個朋友能給我們詳細介紹一下。”馬河山說著,沖李維斯眨了眨眼睛,接著又說道:“我們都清楚了在這環地塵帶之外的半空中,有三個浮空的大陸。而他們究竟是怎麼來的呢?聽清楚了,孩子們,據廢土客老一輩人口口相傳下來的說法,這三塊浮空大陸本是我們地表世界的一部分,由於戰爭,三塊大陸漂浮到了空中,形成了浮空大陸。而它們原本的地方就變成了深淵。”
“哦,天哪!原來如此。”人群中有人驚詫道。
而李維斯也同樣受到震撼。他想起了初見古月時,那個花白鬍子老頭對他說過的大陸同源理論;現在看來,古月還真是說對了。不僅僅黑暗大陸和綠海大陸是同源,就連眾神之地也和綠海大陸同源,而這來源就是李維斯現在所處的地表廢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