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一個白晝像今天一樣難熬。
送走了瘟神丁啟元,杜克等人爬上高高的立柱,將葫蘆的身體慢慢拖了下來。
葉子、山甲以及其他一些遺忘者聯盟的成員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葫蘆,痛斥道:“這些惡魔!杜老大!你為何要攔著我們。我們沖不出這地牢,好不容易等到他們自己送上門來了。就算他們武器厲害,就算我們帶著鐐銬,但我們大家已經都這樣了;不如,不如和他們拼上一拼。就算死了,我也要拉幾個女媧戰士墊背;就算死了,閉眼前我也要痛罵他們一頓;就算死了,也好過在這牢籠中受人侮辱、忍受煎熬。只要你給句話,我們兄弟們保證沖在第一排。”
杜克看著眾人,又看看躺在地上嘴角滲血的葫蘆,心中也一陣激蕩。他站起身,緊握拳頭,盯著牢門口。
杜克心中早就憋著一口氣,他本在帝國皇家學會執法隊時,向來是我行我素,天不怕地不怕;可現在……
杜克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搖搖頭,說道:“大家!我的心中也充滿了憤怒、充滿了仇恨。但是,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手上戴著鐐銬,沒法沖出這牢籠,終究得不到自由。若是一時沖動洩憤,就算殺得了那丁啟元和那些出賣靈魂背叛帝國背叛我們的人,最終我們也一定會死在這昏暗惡臭的地牢中。”
杜克頓了頓,繼續說道:“人固有一死,但是我,以及你們所有兄弟,都只能死在那青青草地上!死在那微風吹拂下!兄弟們,昨夜李維斯盟長來了,他今夜會送來可以砍斷我們鐐銬的利器,還會在外面給我們製造機會。那時,才是我們每個人赴死的時候。”
杜克環顧一週,“這裡還有很多我們的愛人、孩子、父母。今夜,才是用我們的誓死的信念換取所有人自由的時刻。所以,兄弟們,無論你胸中有多少怒火,請暫時平息。現在我們需要的是養精蓄銳。”
杜克說完,用手用力的捏了捏同伴們的肩膀。
“休息!”
當怒火平靜下來時,這一天很快過去。入夜時分,杜克和姜子恆站在地牢天窗下,靜靜等待著。
“索索索。”兩根繩子吊著一臺雙點式點焊機和一個生物油發電機從地牢天窗上放了下來。
“李盟長你來了啊!太好了!兄弟們接東西。”姜子恆激動地小聲喊道。
“恩!接好東西。”天窗外的人應了一聲。
這個聲音卻引得杜克一皺眉,心中納悶道:“怎麼聲音不像李盟長,而是個女聲?”
“李盟長,你還好嗎?”杜克問道。
“咳嗯,我挺好的。你們抓緊時間;再過幾個小時,下半夜時注意聽動靜,古堡裡有動亂你們就往外沖。”天窗外的聲音又恢複了平靜,聽起來和李維斯的一模一樣。放下點焊機和發電機後,天窗外的人離開了。
“開動!”杜克和姜子恆等人接下點焊機後,湊到牆角,開始準備破開鐐銬。
生物油發電機啟動後,發出突突突的聲音。眾人趕緊將衣服脫下,捂在上面。姜子恆將點焊機接上發電機,焊機的噴頭上爆發出亮藍色的電弧。
“杜老大,手伸出來。你把表皮護甲祭出,先拿你試試。”姜子恆對杜克說道。
“恩。”杜克點點頭,伸出左手。
在火把的搖曳的火光下,只見杜克左手腕上的面板變得粗糙,然後表皮出現了一層厚厚的角質。
“滋啦!”點焊機的噴頭接觸到黑色鐐銬的外殼,引起一陣電火花。
“叮!”就在電火花噴出的那一刻,葉子拿著一柄匕首和一個小錘子,將匕首尖砸向點焊機碰頭接觸的鐐銬外殼處。
“怎麼樣?”幾擊下來,姜子恆停下點焊機,急切地問著杜克。
杜克舉起左手,在火光下細細觀察著,只見黑色鐐銬的外殼上出現一個小小的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