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權者!”
房間裡的霧氣還未全部消散,那雙亮起的眼睛後卻響起了聲音。
“授權者!這裡有一段全息影音記錄需要傳達。”霧氣終於消散,李維斯看見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機器人,他渾身上下都是冰冷的金屬外殼,只有那雙眼睛似乎有著人性、似乎訴說著悲傷。
李維斯剛想問話,機器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虛影。
這個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一個輪椅上,對著李維斯說道:“後輩們,你們好。我是吳道遠!”
老人繼續說著:“這是一份關於此大陸興盛衰亡的記錄。我叫吳道遠,現在應該98歲了,有輕微的老年痴呆症,所以我說話可能會前後重複、顛倒。這裡會有個數字,顯示著這份影像從錄制到播放的間隔時間。”白發老者指著自己下方的一個虛影數字說道。
李維斯看著那個數字,是一個讀秒的計時器,他大約換算了下,應該是42年多。那就是說,這個眾神之地變為廢墟已經有42年了。
白發老者繼續說道:“我想你已經看完了之前的全景虛擬影像,那個影像很多來自我的記憶,還有一些從議會處得到的資料。”白發老者指了指身邊的一個機器人,虛影中的機器人正是現在正在給李維斯播放全息影音的機器人,只是眼前這個似乎老舊了許多。
“這是三片浮空大陸的最頂層,所有人都管這裡叫做眾神之地。我想你可能會有疑問,這三片大陸來自哪裡?我也很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我不知道,也可能我曾經知道,只是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我四十歲那年來到這片大陸,這裡有許多機器人歡迎我們,為我們服務。我四十歲之前的事情全都記不清了。不過我能告訴你,所有大陸的起源都和一個叫創世的家夥有關。”
“這片大陸資源豐富、生活的人也很少,所有生産、生活瑣事都會由機器人全權負責。我們剛來這裡的時候總共只有四十八人。我們的目的或者任務就是生存、繁衍,然後根據每一個人的興趣進行科學研究和未知的探索。這裡的資源足夠百萬人生活百年,我原本想著,我們這些人和後代們應該至少能生活上千年上萬年。”
說到這,老人露出痛苦的表情。
“哪怕你擁有了一切,慾望永無止境。”李維斯聽著老人的話,喃喃說道。
老人慢慢鎮靜下來,繼續說道:“可是,自從我從中層大陸請上來一位女性作為我們中一員的妻子後,這些人開始意識到權力的存在。他們和中層大陸的一些人勾結,開始以手中掌握的眾神之地的資源掠奪了許多可憐的女孩子,藏在各個家族裡作為女僕。以此為起點,各個家族的掌權人的慾望開始無限制膨脹,他們不僅想要女僕,還想要打手、還要跟班、還要弄臣,越來也多的爭執、矛盾産生。最終引發了戰爭,所有人大打出手;導致了眾神之地的毀滅。”
老人說到這黯然淚下,旁邊的機器人伸出手臂輕輕拍了拍老人肩膀以示安慰。
老人振作了一下,坐直了身體說道:“無論是誰看見了我這份影像,你便擁有了繼承我衣缽的權力,你便可以成為這鋼鐵之城的主人。前提是你要完成我未盡的任務。”
老人繼續說道:“那就是探尋人類生命的本質。人的本質究竟是善還是惡?如果重來一次,如何避免眾神之地的滅亡?人類如何避免自我毀滅?等你有了答案後,告訴他。他會判斷是否把鋼鐵之城的鑰匙給你。”老人指了指身邊的機器人。
全息影像閃爍,老人的虛影漸漸消失。
李維斯面前的那雙眼睛也暗了下來。
“授權者,你好。”機器人伸出右臂,和李維斯握了一下手。
這個機器人的右手寬大、生硬、冰冷。和他的手一樣,這個機器人全身都包裹著瑰金色的冰冷金屬,很多地方似乎因為年代久遠已經掉漆泛白。
機器人的軀幹、四肢以及關節處工藝並不先進,甚至不如莉莉改造的機械四肢。但奇怪的是,這個機器人的面部似乎有一層有機材料,讓他能根據所說的話展現相應的表情。
李維斯和他握手了快一分鐘,這個機器人還未撒手,冰冷的五指像一個鐐銬一樣箍住了李維斯的手腕。機器人的面部表情看起來非常痴呆。
“果真還是個鐵殼腦袋。”李維斯搖搖頭,使勁往回撤手,手心處卻傳來一陣疼痛。
李維斯心中一驚,立即喝道:“放開!”
機器人無動於衷。
“放開!”李維斯有些怒了。
“嘿嘿!”機器人猛地松開五指,卻突然笑了幾聲,臉上露出詭異的表情。
“哎,哥們。”
機器人的面部表情突然豐富起來,他把那個碩大的腦袋湊近李維斯,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別這麼緊張,你之前和那兩個蠢貨戰鬥時不小心中了毒,我剛給你分析了毒素成分,並給你注射瞭解毒劑。”然後他又拽起李維斯的左手,說道:“你看,就是掌心的這個小小傷口,非常小。嘿,哥們,你可是個男人,應該不會覺得疼吧。而且,我已經很小心了,就輕輕戳了那麼一下,提取了一個毫升的血液;然後你知道我利用色譜分析了毒素成分。哎,這種毒素成分真的很簡單,就是一點氰化物。但是你要知道,這還是會致命的。雖然我知道你很厲害,是吧,哥們。”
“哎,哥們,不好意思。我實在太興奮了,突然有些話多。請你原諒,你要知道,我都四十二年零一百二十九天沒和人說過話了。哎,哥們,外面那個妞是你物件嗎?身材真不錯。”機器人走到玻璃牆邊看著外面說著,隨後還吹了個口哨。
“哎,哥們,別誤會啊。我純屬贊賞啊!”機器人轉過身,解釋了下,又豎起自己的大拇指。
李維斯感覺頭有些疼,腦袋邊似乎有蒼蠅在飛;恍惚間産生了幻覺,面前站著的不是個鐵皮機器人,而是個自來熟話癆。
“哎,哥們。你那把劍真牛比。名字更牛,叫雷聲是吧。哇,真帥,你是怎麼想出這個名字的,哥們?”機器人邊走邊說,臉上表情不斷變化,手也在空中飛舞。
李維斯有種錯覺,這會應該有許多吐沫星子從機器人口中噴出。
“好了,所有關於我的妻子、我的劍我待會都會解釋。現在,我想問你,這裡是哪?剛才虛影裡那個老人說的是什麼意思?”李維斯無可奈何,只好打斷機器人的話。
“嗚嗚嗚,哥們。我好傷心。咱倆第一次見面,你還沒問我的名字。你們人類第一次見面不是應該先互相介紹名字,然後再開始閑聊嗎?你問我關於影像的事之前不應該先問我名字嗎?”機器人捂了下臉,不過又立刻開心起來。
“不過我不生氣,我知道你剛才看這影像肯定很震驚。好吧,我自我介紹下。”
“我的名字是創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