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城窩棚區的大部分人都已睡著。菲夜剛批示完檔案,走出古堡。他身後跟著兩個人,一個臉有些歪,拎著一個風燈;另一個穿著緊身戰鬥服,手上戴著指虎。
“菲大人,您的黑袍。”戴著指虎的陳虎看菲夜只穿個襯衣就走出門,急忙在後面喊道。
“沒事,現在也沒陽光,不用穿袍子了。”菲夜回過頭微笑道。
“這個,雖沒陽光,但是、但是外面挺冷,您要不披上吧。”陳虎不好明說,扭扭捏捏說了一句。
不過菲夜馬上明白他的意思,說道:“穿黑袍源於我不可避免的特殊原因,原來在都市為了凝聚人心。現在夜城已建立,便不需要過分強調,不可強加給民眾,更不應是權力的象徵。”
說是這麼說,菲夜並未生氣,還是接過黑袍,披在身上。
三人來到窩棚區,菲夜輕輕地走在其中,望著窩棚區裡熟睡的民眾們。許多人睡在窩棚外,身上也只薄薄地蓋著一層帆布。
“倉庫裡還有被褥嗎?明天給他們發點。”菲夜小聲向歪臉問道。“最近來夜城的人越來越多,我們那點物資早就不夠了。”歪臉說道。
“那讓兄弟們再辛苦一次,去山裡多割些茅草來編織一些褥子,總體睡在地上好。這裡條件太艱苦,我們要加緊修繕屋子,不能讓民眾們過得還沒以前好。”菲夜又說到。
“其實,真到了這裡我才明白,菲王當時選都市作為定居點是多麼的英明,那裡確實適合生存。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回去的。”菲夜感慨道。
在窩棚區轉了一圈,菲夜又走到標準農田處,看著幾個巨大的噴灌區,感慨道:“這個丁先生確實是個能人。”
“可他最近權力是不是過大了?我們誰也不知道他的來歷。”陳虎嘟囔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夜城的建設需要用他的能力。”菲夜說道。
“可他白天趁您不方便出來時,對所有事都指手畫腳。還總是拉幫結夥,現在有一幫兄弟都不怎麼聽我的話了。”陳虎抱怨道。
“是嗎?哎,夜城本就應該是個自由平等之城,只要為了夜城好,為了民眾好。我不在乎誰聽誰。”菲夜站在那,低著頭皺著眉。“不過,不過。”菲夜似乎有些糾結。“你平時還是多注意下他吧。”菲夜抬起頭,對陳虎說道。
第二天黎明剛剛到來,李維斯和同伴們就來到了夜城那個破爛古堡前。
還未走近古堡,李維斯就聽見兩撥人在爭吵。
“林軍,你這個蠢貨。要不是你分裂軍部,我們會至於丟掉已佔領的都市嗎?再看看你,那麼多野戰營戰士呢?怎麼就你們叔侄二人。”李維斯走近一看,近一百號穿著破爛軍裝計程車兵圍住兩個人,正在咒罵著。
這些士兵大部分看起來都很疲憊,臉上身上都是汙漬和血跡。雖然狼狽,但李維斯很遠處就感覺到了濃鬱的殺氣。
這群士兵中央,站著兩個人,為首正在破口大罵的是軍部大校王傑斌。
“哼。明明是你們貪功冒進,沒做好偵查工作就去反攻都市。你們那麼多車、那麼多士兵,還有後勤組的人,怎麼才剩下怎麼些人?”林軍也不甘示弱,反駁道。
“吵吵什麼呢?你們都是什麼人,在古堡這放肆!你們洗禮了嗎,穿的都是什麼破爛衣服?”遠處幾個黑袍人聽到吵鬧聲,走過來大罵道。
聽到罵聲,雷曼計程車兵齊刷刷地都扭頭盯著那幾個黑袍人。這一百號鬼門關裡轉了好幾圈計程車兵們的集體凝視,立刻産生了一股淩厲、強大的氣勢,嚇得那幾個黑袍人頓時停住腳步。
“好了。別吵了,讓這些平民看笑話。走,進古堡找菲夜。”雷曼揹著手,一步一步走上古堡階梯,後面近一百號士兵排著隊,邁著整齊步伐跟著雷曼,不快不慢。
空氣中似乎有血氣彌漫。
古堡門前兩個黑袍人衛兵看到這個氣勢嚇得汗都下來了,只能呆站在那,更別提上前盤問和阻攔了。
“走。跟上去。”李維斯看準時機和同伴們跟在士兵後面一同混進了古堡。
古堡並不大,很多房間還因修繕未畢關著門。雷曼一揮手,身後計程車兵們自動分散開,半推半踹地弄開許多房間的門,進駐了進去。
雷曼則徑直走到古堡中廳內,那裡有一張小桌子,陽光從半拉的窗簾中射下,照在桌子上。三個人站在桌子旁在商量什麼。
“菲夜!”雷曼站定沖桌子方向喊道。
“雷將軍。你們怎麼也如此狼狽?都市情況怎麼樣了?”菲夜直起身,看著眼前滿身汙漬的雷曼,驚訝地說道。
“都市情況不容樂觀,菲夜。我建議你召集你的人。我們需要召開一個高層會議!”
“子恆,你去找找你的信得過的老部下,我也去找找學會的人。把他們聚集起來,我估計接下來會有一場看不見的血雨腥風。”杜克在古堡大廳裡聽到雷曼要召開會議,急忙對姜子恆耳語道,接著便迅速跑了出去。
寧靜的夜城忽然變得嘈雜,許多人交頭接耳,在窩棚與窩棚之間匆匆走過。
不到半個小時,古堡中廳和門外聚集了許多人。雷曼手下一個士兵扛著不知從哪找到的一張巨大橢圓桌,咚地一下扔在古堡中廳中央,然後又刷的一下拉開了厚重的窗簾。
菲夜站在大廳中央,戴上了兜帽,無奈地笑了笑。幾個士兵搬了椅子放在圓桌邊,雷曼還算客氣,對菲夜和他身邊的歪臉說道:“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