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所有人包括菲夜全都陸續跪倒在地，先是那些瘦弱的平民及婦女們，再是青壯年們，最後是姜子恆、穆蘭，包括在人群最外圍的李維斯。
“怎麼回事？怎麼感覺站不起來了？”李維斯納悶著，這種感覺很熟悉，是引力波的變化，每個人受到的重力都突然加大，有的兩三倍；有的更多。
“神，原諒我的動搖；我的王，原諒我的質疑。”很多平民趴在地上呼喊著，請求著寬恕。
李維斯則蹲在地上，全面開啟視覺系統，觀察著環境的變化。越靠近高臺，重力增倍越大，而菲武腳下重力則沒有變化。那在空中身影中藏著許許多多微小水珠。李維斯越觀察越感到雖然控制如此得精妙所需的科技和裝置水平都不是帝國學會能達到的，但原理並不難。
十幾秒後，菲夜掙紮著站了起來。他的神情顯得有些驚訝，望著高臺上的菲武，臉色還是那樣白。只對視了幾秒鐘，菲夜迅速轉身，一招手，帶著身邊的黑袍人準備離開。
“眾民們，你們對神懺悔，神便原諒你們。但有些人不行！菲夜，讓人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菲武舉起手中黑黝黝的權杖，那權杖頂端的突然射出一道強光，射在菲夜身上，菲夜身上的黑袍開始冒起煙來。
“快走。”菲夜催促著身邊正在開路的黑袍人。
“菲大人，你袍子著火了，快脫下來。”菲夜身邊的黑袍人看見他的袍子冒煙後，一把扯了下來。
“別、別拽！”菲夜的聲音都扭曲了，從沒見過他如此惶恐。
“罪人，還想跑嗎？”菲武在臺上雙手握住權杖，用力向地上插去。權杖頂端散射出柔和的紫光，照亮了整個夜空。
所有人都沐浴在那紫光中，所有人也看清了那個褪去長袍正在奔跑的菲夜。他瘦瘦小小的，內裡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背心和一條短褲，露在外面的是慘白的面板。從沒有哪個帝國人的面板如此之白，不僅如此，他的頭發也是白的，眉毛也是白的，而那雙眼睛卻是從沒有人見過的粉色。
突然間，一切都安靜下來。接著，低沉的議論聲在風中飄蕩。菲夜停止了奔跑，蹲在地上，用雙手抱著腦袋，口中喃喃道：“別看我，別看我。”
“菲大人，快走。”兩個黑袍人折返回來準備帶走菲夜，卻被幾個軍官擒住。一時間，人群中爆發起了小範圍爭鬥，姜子恆也從高臺上跳下，口中喊著：“穆蘭，聽從你自己的心。”穆蘭一咬牙，也跟著跳下了高臺，向菲夜沖去。
而菲夜似乎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感覺到，只蜷縮在那一小塊地面上，雙眼淚流不止，口中還在喃喃道：“別看我，別看我。”
“穆蘭。”李維斯看見穆蘭和幾個士兵打在了一起。
他之前對這帝王之爭毫無傾向，也去毫無興趣。別人他不管，但現在見到穆蘭陷入爭鬥，他心想著就算拼了命，也要把穆蘭救出去。這若是被菲武手下抓到，那後果可想而知。救下穆蘭後，帝國是待不下去了，無論是軍部還是學會。他可以帶著穆蘭在綠海草原上找個地方定居下來，或是去商會謀個工作，想想就很開心。
李維斯這黃粱美夢還沒做一半，突然腦後一痛，接著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而他的後面半蹲著個半死不活的花白鬍子老頭，正是古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