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壞人,也沒有人願意做這殺人搶劫的事。對吧。你們跟蹤我們這麼多天,今天才動手,心裡一定並不情願。你還是個孩子,我想你這麼做一定是有許多家人和朋友在挨餓,或者是有家人生病了?需要用大量食物和巫師換藥品?”黑鬥篷男子說道,他似乎知道很多下城區的秘密。
“巫師?”姜子恆在窗外聽到黑鬥篷男子的話,也不知道他在說誰。
指虎男子聽到面前這個黑衣人這麼說,愣了一下,似乎被說中了心事,便道:“你知道的倒挺多。這些巫師都該死,他們太貪婪,你說的沒錯,但不是我的家人病了,是歪臉的媽媽。我可是力量進化的人,我留在這個臭水溝,就是為了保護身邊的朋友。若沒有食物,歪臉的妹妹就要去巫師他們那,她才十六歲。”帶著指虎的男孩表情很痛苦,似乎非常不願如此想象,“但是,只要有這些食物,巫師就能治好歪臉的媽媽。你既然知道巫師,那應該也能體諒了。”指虎男孩又晃了晃拳頭。
“看來你是他們的首領,還是個有責任心的人。”
“那你還聽說過黑袍人嗎?”
“黑袍人?一群瘋子而已,這個帝國怎麼可能像他們所說人人平等?可笑,就是一群瘋子。”
“任何偉大的理想剛開始聽起來都會有些瘋狂,但黑袍人的理想不是空談,事實上,他們已有所行動。如果你認同黑袍人的理想,歪臉的母親會被醫治。事實上,歪臉的母親會被醫治,無論你們認同這理想與否。”
“你們認識黑袍人?”指虎男孩問到,“如果你們真的認識,給他們帶個話,真要是有人人平等的那一天,甚至只要有希望。讓他們來找我,我叫陳虎,我們這幫人都會出一份力。我保證,下城區的很多朋友都會。”
“但是今天的食物我還是會帶走一半,歪臉的媽媽要真被治好了。我陳虎第一個披上黑袍!”
“披我黑袍,皆我兄弟。”黑鬥篷男子身邊的那幾個黑袍人喃喃道。
姜子恆在窗外看著,他以前也聽過黑袍人這個組織,還被他當成替死鬼寫進報告中。當時只是認為是下城區那些跳梁小醜和惡霸們組成的幫派,沒想到還不是那麼簡單。
這邊那群搶食物的年輕人已經離開,那幾個黑袍人安頓好眾神地裡的老人們,也出門準備離開。
“還好,事沒鬧起來。可以回家睡覺了。”姜子恆自言自語道。不過,他實在好奇,這些黑袍人究竟是誰,想幹什麼,他們所說的理想是不是兒戲?
姜子恆按耐不住好奇之心,綁了綁褲腳,偷偷跟了上去。黑袍人們走得不快,七拐八拐,竟來到中城區靠近下城區的一間叫做地獄天堂的酒吧。
“哼,原來是一幫假慈善的偽君子。”姜子恆在心中暗暗鄙夷到。作為禁衛軍的統領姜子恆多少還是瞭解帝國都市黑天後的這些地下酒吧的。這裡確實是帝國貴族高官們的天堂,但也是下城區平民女性的地獄。
姜子恆沒來過這裡,但據說在這只需要一枚灰金幣就能讓一對姐妹花或者母女兩人從太陽落山服侍你到黎明初醒。
只見為首的黑袍人舉起右手,那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枚亮晃晃的灰金幣。他從酒吧邊牆下走過,將那灰金幣的光芒投進邊牆的黑暗中。而那黑暗牆角下,坐著許多還不夠資格進酒吧等客的女子。
為首的黑袍人夾著灰金幣在邊牆邊來回走了好幾趟,並沒有什麼女子回應。他走回那幾個黑袍人同伴的身邊,從蓋著布的籃子裡拿出了一條黑乎乎的燕麥麵包。
他拿著麵包走向邊牆,還未走到一半,已有七八個女子圍了上來,用她們瘦弱的身體蹭著那個黑袍人。
“蠢貨們,之前那灰金幣能買一籃子白麵包了。這種黑乎乎的燕麥麵包,貴族們家裡都是拿來餵狗的。”姜子恆心中鄙視著那些愚蠢的墮落女子。
但過了幾秒,他似乎感覺不對勁,若真是一群野狗這樣圍上來倒是情理之中。野狗不認識灰金幣,因為野狗不需要用灰金幣去買那些一吸就欲仙欲死的煙草、不需要用灰金幣買那些亮閃閃的首飾和衣服;野狗們只認能填飽肚子的黑麵包。
帝國每個月都會給平民們發放口糧,雖然聽說綜合處會私自剋扣一些,但是不至於讓平民們餓成這樣吧。應該不至於吧?
姜子恆還在想著,只見那幾個黑袍人發完黑麵包,又向中城區的邊緣走去。姜子恆又跟了上去,走了好一會,只見這幾個人從中城區的城門走了出去。
中城區的城門外是那條寬大的季節性河流,河流兩岸是帝國開墾的農田。帝國初期人們都是狩獵吃野果,自從遺跡發掘出作物種子後。帝國便開始嘗試開墾農田種植燕麥和小麥。但是現在地裡種的燕麥和小麥品種都異常耗水,需經常灌溉。所以以前有人嘗試開墾東部草原,據說因遠離水源缺乏灌溉而導致幾乎絕産。
現在的帝國農田平日裡有約1000多士兵在此勞作,所有作物成熟收獲後交由帝國皇室,一部分進入市場供應貴族、士官們,一部分由綜合處分配給所有平民。
那幾個黑袍人出了門便一直往東走,直到了一片非常偏僻的小山崗,那裡竟然被開墾了幾小片田,稀稀拉拉長著一些燕麥。為首黑袍人走進田中,檢視了長得最好的幾十株麥穗,又在指揮其餘黑袍人小心翼翼地在其上繫上了小紅繩子。
姜子恆躲在遠處,在月光下看得真真切切,可惜搞不懂他們再做什麼。
做完這一切,已是深夜。黑袍人們返回都市,徑直走向上城區,最後竟拐進皇室花園的外圍的一幢小樓裡。小樓裡沒有點燈,黑漆漆的。姜子恆用黑布蒙上臉,從小樓的窗戶翻了進去。
剛翻進去,黑漆漆的屋子電燈亮起,十幾個黑袍人都摘去了兜帽,只有中間一人仍戴著。那個人微笑得看著從窗戶翻進來的姜子恆,並不驚訝,反而似乎早有準備。
姜子恆盯著他兜帽下的臉,雖然膚色不同,但那眉眼依稀有菲斯特的影子。難道是皇室的人,可皇室的人為什麼會去下城區?
姜子恆還在詫異中,眼前的男子說起話來:“姜將軍,歡迎來到黑袍人的總部,請允許讓我帶你參觀一下,並向你介紹一下黑袍人的理想以及已經為之付諸的行動。我叫菲夜,是黑袍人的一份子,也是黑袍人理想的召集人。”
這夜似乎即將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