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過去,潤玉未曾再在天界出現過,但水神知道潤玉心中的怨恨不僅沒有減弱,甚至與日俱增,因為霜花始終沒有醒過來,潤玉自損生命換來的不過是霜花的軀體不滅。
五百年來,魔界與天界多次交戰,鳥族作為先頭部隊,損傷慘重,內訌連連,穗和的族長之位已經岌岌可危,天後的勢力被大大削弱,這其中不乏潤玉的手筆。雖然沒有證據,但從種種跡象可以確定魔界已在潤玉掌握之下。
而與此同時,水神與天後的關系亦十分緊張。霜花的事,水神懷疑是天後所為,卻沒有證據。但當時天後與錦覓在一起,意圖傷害錦覓卻是真!即使因為鳳凰在,並沒有真的做到什麼,水神與天後也已交惡。
錦覓被水神送回水鏡,與鳳凰斷了來往。但鳳凰對錦覓十分執著,又向來不贊同天後鏟除異己的激烈做法,與天後也是沖突多多。這些都讓天後無法忍受,天後將一切的錯都怪罪到錦覓身上,終於忍不住再次出手,卻是傷了旭鳳。水神被徹底激怒,不願再息事寧人,天後的罪行被公諸於世,後位被廢,關入天牢。
北海深淵內,潤玉靜靜守在沉睡的霜花面前,即使霜花如今是半人半龍的樣子,依然美的驚人,甚至更添一絲妖異之魅。
“悅兒,欺負你的人已經被關起來了,悅兒可高興?”潤玉一邊溫柔地為霜花打理長發,一邊自言自語。
“很快,她就不會留在天上礙眼了。等你醒來,我便帶你迴天界,我們會有一個最盛大的婚禮。悅兒想做天後嗎?還是想去遊歷山川六界?起來告訴我好不好?”霜花依舊沒有回應。
“悅兒,你睡得太久了,我好想你,我要撐不住了……”潤玉輕輕將頭靠在霜花的胸口上,聽著霜花的心跳,他才覺得安心,才覺得有撐下去的信念。
夜裡,潤玉來到天牢,見天後孤零零地被囚禁在這裡,再沒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潤玉?想不到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搞成如今這副神不神、妖不妖的樣子,真是可笑。”天後看著如今的潤玉,不由嘲諷道。
潤玉看著落魄的天後,沒有言語,甚至表情都沒有變一下,眼睛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沉默得如一尊人偶。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天後看著潤玉,心裡有些怵,潤玉給她的感覺十分危險,天後覺得自己似乎從未看透過這個繼子。
潤玉沒有說話,直接出手,狠狠擊向天後,沒有絲毫猶豫。天後不是個任人宰割的,奮起抵抗,但卻節節敗退。
“不可能!怎麼會變得這麼強?!”天後重傷倒地,不可置信地看著潤玉。
“拜你所賜。”潤玉抬起手,靈力的顏色極為怪異,藍綠色中夾雜著詭異地紫色。
“我不會殺你的,你的命我會留給悅兒,今日便先討回我娘親的那一份吧。”潤玉施了咒法,將天後打回原形,卻並沒有傷及她的性命,只是下了一個小小的咒術。
潤玉並沒有什麼報仇的喜悅,他的心不在這裡,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
“母神!潤玉?!”前來探望天後的鳳凰剛好看到這一幕。
“旭鳳。”潤玉轉身看了鳳凰一眼,很平靜。
“你!”旭鳳想質問潤玉,卻又開不了口,霜花的事即使沒有證據,他也知道與自己的母親脫不了關系,他沒有權力責怪潤玉,他只能跑過去看自己的母親。
此時天帝與水神也已經到了,本來以為是有人要救走天後,卻未料到是潤玉。
“潤玉!”天帝與水神看著潤玉,神色複雜,不知該說些什麼。
“水神仙上若是空了,便來看看悅兒,悅兒想爹爹了。”潤玉淡淡地說道。
“霜兒魂魄已散,夜神又何必如此執著。”水神艱難的勸道。
“水神還有風神與錦覓相伴,我卻只有悅兒…我只要悅兒…悅兒一定會回來的……”潤玉只想回到霜花身邊,不再多言,轉身消失。
“痴兒!”月下仙人看著潤玉,嘆道。
潤玉回到府邸,霜花依然靜靜地躺在萬年蚌殼做成的床榻上,美好如初,卻沒有一絲生氣。
“悅兒!悅兒!為何你還不肯醒來,我要撐不住了……”潤玉撲到霜花什麼,頭埋在霜花的手上,心痛難當,霜花始終沒有一絲反應。
半響,潤玉才漸漸平靜下來,俯身在霜花的唇上落下一吻,很苦澀,是眼淚的味道,也是他心中的滋味。
潤玉躺在床上,將霜花抱在懷裡,不甚安穩地睡去,沒有發現一縷淡淡的白光從自己的胸口處脫離,沒入霜花的體內。
霜花醒來時,感覺自己的身體很重,環抱著自己的懷抱很熟悉,是潤玉的味道,只是卻又夾雜著一絲陌生的味道。睡得床也很奇怪,居然是一個嵌滿了珍珠的大蚌殼?倒是很漂亮。
“潤玉?”霜花想要轉身喚醒身邊的潤玉,卻發現自己動的十分艱難,聲音也弱的幾不可聞。
費勁巴拉地側了個身,卻又被眼前的潤玉驚到了。潤玉容貌依舊,卻滿頭銀發!
“莫不是我真的睡了這麼久?!”霜花不可置信地看著潤玉的銀發,心疼不已。
“悅兒……”潤玉喃喃道,緩緩睜開了眼睛,墨綠色的獸瞳再次驚到了霜花。
“潤玉……”她不在的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悅兒!你醒了!我不是在做夢吧?!”潤玉不可置信地看著霜花的,遲遲不敢觸碰霜花。
“潤玉,我回來了……”霜花笑得溫柔,淚水卻不受控制地滴落,一朵小小的冰蓮在潤玉的手背上綻放,驚醒了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