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瑤目光落在那把柺杖,實木雕刻,滾金包邊,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這是去年景睿給我新買的,以前的那根下面部分磨損嚴重。”
景睿,舒景睿,又是這個名字。思緒一閃而過,人有一點恍惚。
唐芷瑤目光淡淡,看著桌前的茶杯,碧綠的湯水中浮著幾片綠葉,湯色純正。這是她今年從國內帶來的清明前採摘的碧螺春。公司的人不太愛喝,放在櫃子裡好久,都未見開封。今天,他們終於拿出來招待客人。
舒明建朝身旁的青年男子揮了揮手,男子頜首,朝門外走去。輕輕地關上門,雖然動作極輕,但那一聲細微的聲音,還是把唐芷瑤的注意力從杯茶上吸引過來。
“舒董事長,今天來找我有事?”
舒明建神色莊重。
“芷瑤,我今天拉下臉來找你,只求你理解一下景睿,他真的不易。”
唐芷瑤一愣,談談地問:“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怎麼理解他?”
舒明建長嘆了一聲,“本來你們的事,說來我不該參與進來,我是實在忍不住。景睿為了你,他舍掉國內不少的生意。我就是不考慮舒家產業,也得考慮其他股東吧。何況還有那麼多的家庭望著舒家這棵樹吃飯呢。做到這個分上,我們不僅是為了自己,還得考慮他人吧。”
唐芷瑤苦笑,問“你需要我怎麼做?難道把傅家的生意分一些給你們。”
“這倒不需要。我希望你在處理與他的關係上,能不能明朗一點。”
“怎麼明朗?”
舒明建:“我知道這個兒子雖嘴上不說,但他心裡只有你。以前我們不知道他的心事,還多事地湊合他和吳小姐。”
“舒董事長,我和舒景睿也只是過去,現在只是朋友。”
舒明建:“芷瑤,難道你看不出他對你的心意嗎?我這個作父親的都替他難過。他從不在我們面前表露,可一個人時,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們老了,也管不了他多少,反而現在成了他的負擔。”
唐芷瑤立即明白,他是來幫舒景睿當說客的。可她與舒景睿還能回去嗎?
“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也愛莫能助,幫不了忙。”
舒明建看著她,神情凝重,猶豫片刻,說:“我以前年輕的時候,只想往外闖,一心只顧著打拼,以為有錢了,才能讓家人過上好日子。闖蕩幾十年,驀然回首,才覺得錢多錢少不重要了,一家人能在一起,享受天倫才是最幸福的。”
唐芷瑤心一緊,咬著唇。思忖片刻。
“你的意思,我會考慮的。”
“那就謝謝你。”
正當兩人說著,手裡的手機驟然響起。一個陌生號碼。唐芷瑤遲疑不定,可對方的執著,讓她不得不停下與舒明建的交談。
朝舒明建報一個歉意的笑,接通。還未說話,就聽到對方傳來焦急的聲音。
“你是雷雷媽媽嗎?”
“你是……”
對方聽聞,立刻打斷她的話,話像放鞭炮似的竄出:“我是雷雷的老師,你快點來醫院,雷雷出了些狀況,快點……”
對方已掛了電話。
唐芷瑤一時慌了手腳,旁邊的舒明建看出她神色的變化,連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她顧不上與他告別,心神不安地站起來,“舒董事長,有空再聊,我得馬上去醫院。”
“誰生病了?”
“我兒子。”
當唐芷瑤趕到醫院時,雷雷的老師正在那裡焦急地等著她。看到她來,快步上前,“孩子在搶救。”
搶救?
唐芷瑤頭一暈,差點跌倒。老師慌忙伸手把她扶住。
“雷雷怎麼了?”
老師簡單地敘述了來龍去脈。今天上體育課時,雷雷突然暈倒,把老師嚇傻了,大家手忙腳亂地把他送往醫院。就在送他的路上,老師才想起必須通知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