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自己隨便煮了一點吃的，沒有胃口，根本就吃不下，看著桌上剩下的半碗麵，強撐著又勉強地吃了兩口。
第二天，s市下起了小雨，這裡的冬天只要下雨，就會很冷，涼颼颼的風從窗洞外吹進來，昨晚上忘了關窗，室裡頓感冷冰冰的。
她起身關上半個窗戶，洗漱完畢，換好衣服下了樓。
去區縣的大巴車很少，因為地處偏僻，去的人少車次就少，她到站臺買好票上了車。
車上人很多，許多都是在外務工，趁著春節趕回家過年，座位坐得緊巴巴的，連過道上都擠滿了人。
在她記事起，張媽就在她家做事，她從未去過她老家，偶爾聽她說起過，說家在鎮邊上，門口有一條小河。
在她模糊的記憶裡，張媽家就沒有什麼親人，男人死後她就孤身一人拉扯年幼的兒子，後來孩子讀到初中就沒再讀了，說是對學習不感興趣，就跟著村裡人出來打工。
張媽在她家裡做事後，她兒子偶爾幾次來家過找過母親，她見過他，面板黝黑的一個粗壯小夥，每次見到她就憨厚地笑笑。
車子一路走走停停，路上有人上車，又有人下車，沿著彎曲的縣道，走了許久才到這個小鎮，天色黑降下來。
車上所剩的人不多，到了終點站，大家互相招呼著下了車。
她在一群相熟的鄉親人眼裡，顯得很突兀，戴著一個大口罩，幾乎把臉都快遮完。
“小妹，你是要到哪裡去？”司機看了看這個陌生的女子，忍不住問。
他跑這段路有好幾年，對這裡的鄉親都很熟悉，見這個陌生女子一路上沉默著，就分析是哪家人的遠親，眼看天就快黑了，在這山裡，如果沒找到親人，過夜是很麻煩的，鎮上就只有一家賓館，現在這時間去，估計床位都沒剩下一張了。
“我找張素芬，請問大哥，她家在哪裡？”她趁機問司機。
司機上下打量她幾番，指了指一條路，“直走，到下一個岔路口向右就到她家了。”
謝過司機，她朝著這條路走去。
按著司機指的方向，沒走多久，就來到一家圍牆外，隔著圍牆就聽到裡面有人說話。
有嬰兒的哭泣聲，有女人的說話聲，還夾雜著孩子軟糯糯的聲音。
她從圍牆的縫隙往裡看，見一名年輕女子正抱著一名嬰兒，一位大約四歲左右的小男孩在院子裡蹦跳著。
“雷雷，小心一點，地上滑，別摔著了……”
是張媽的聲音。
唐芷瑤站在外面，身子僵在原地，腳像被釘在地上了，久久邁不開步子。
“奶奶，奶奶……”那個小身影在院子裡跑著，腳踩在地上的積水裡，嘴裡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淘氣又可愛。
張媽快步跑過來，一把抱起他，“雷雷，不要踩地上的水，不然褲子弄溼了，乖乖。”
小孩在她懷裡不停地扭動著身子，想從她身上掙脫下來。張媽裝著很生氣的樣子，在他屁股上拍了幾下，“雷雷不聽話，我就把你放到山上去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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