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傻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他看見林歸在撕書,覺得好玩,立即撿起《天師入門指南》的殘卷,將它撕個稀巴爛。
“傻兒,別撕了,咱們摘桃子去。”林歸在山上凍了一夜,早已口幹舌燥,再加上桃芷君那一口烈酒,他早就口渴難耐,非得摘幾個桃子解解渴不可。
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就來到桃樹王底下,林歸仰望著高大挺拔的桃樹王,感慨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妖魔鬼怪,非凡人所能見,你高大得已經超出了常理,算不算是妖呢?”
正思考間,傻兒一溜煙的功夫,就已經爬上了桃樹頂,他扔了幾個大桃子下來,林歸都一一接住了。
就在林歸吃得正香甜的時候,一個瘦削的身影迎面走來,那人長得尖嘴猴腮,一臉麻子,還斷了半截手臂,寬大的衣袖裡空蕩蕩的。
村裡人都知道這人的大名,他就是村裡遊手好閑的桃麻子,因為偷東西被村裡人砍了半截手臂。
從那以後,桃麻子的偷竊本性收斂了許多,但他依舊什麼都不幹,整天遊手好閑在村中尋東西。
今天撿四婆一隻雞,明天又順三嬸一隻鴨,搞得大家對他恨之入骨,奈何又找不到證據,因為雞鴨都被他吃掉拉了,就是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也無從下手。
桃麻子看著林歸手裡的蜜桃,不由得舔了舔舌頭,舉頭朝樹上的傻兒叫道:“小傻兒,給我也弄一個桃子唄。”
“蛤蟆蛤蟆......。”傻兒對桃麻子吐了吐舌頭,然後又專心致志的摘桃子,全然不理會討食的桃麻子。
“野小子,傻兒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呀。”桃麻子討食不成,還碰了一鼻子灰,他眉頭緊皺,一臉不悅,只好將怒氣撒在林歸身上。
被人喚作野小子,林歸當然不高興,加上桃麻子經常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林歸就更不能忍了,他沒聲好氣的說道:“傻兒他說,癩蛤蟆想吃桃子。”
麻子雖然沒上過學堂,但是那句話他還是聽說過的,於是連忙反駁道:“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才對嗎?”
“對對對,你老人家真是博學多才。”林歸連忙附和,但隨後又加了一句:“不管是什麼,反正就是癩蛤蟆想吃就對了。”
桃麻子這次算是聽出來了,原來林歸這是在繞彎子罵他。
“你個小野種,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桃麻子怒不可遏,挽起袖子就想沖上去。
“桃麻子,你說你要扒了誰的皮?”林歸挺直身板,單手握住腰間的石劍,作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林歸平時在家裡可沒少幫母親幹活,什麼挑水澆菜,上山砍柴,所以他身子骨硬朗得很,看起來也很健壯,雖然只有十五歲,但他身高幾乎與桃麻子等高,身型也比桃麻子結實,讓人覺得很有威懾力。
桃麻子斷了一隻手,又瘦得只剩皮包骨,再加上他平時也沒少被人打,所以學聰明瞭許多,他自知不敵林歸,只好改口道:“我沒罵你,我罵傻兒呢。”
話音剛落,桃麻子就撿起一塊石頭,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朝樹上的傻兒扔石頭。
以桃麻子的力道,當然扔不到傻兒,但是見傻兒這樣被人欺負,林歸還是看不過眼,他朝樹上摘桃的傻兒叫道:“傻兒,尿他。”
桃麻子剛撿起起一塊石頭,還沒來得及扔,一道冒著熱氣的水流,便繞過重重疊疊的枝幹,傾瀉而下,正中桃麻子的額頭。
“哈哈哈......,”林歸見狀,立即放聲大笑,他火上澆油,絲毫不顧及一臉羞憤的桃麻子。
“你們給我等著,我遲早會找你們算帳的。”桃麻子橫眉倒豎,一臉狼狽的離開了,在走之前,他還不忘惡狠狠地蹬一眼林歸。
“隨時奉陪,”林歸吆喝道。
像桃麻子這種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小人,林歸從不畏懼,因為就算林歸把他打殘了,也沒有人會反對。
可是後來,林歸發現,他遠遠低估了小人的力量。
“傻兒,你摘多點桃子,明天你芷君姐姐就要走了,我們給她踐行......。”
林歸說的時候,鼻子不由得酸了一下,他內心百感交集,疑惑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明天過後,我們就真的只能天涯各一方了嗎?”
世事難料,誰又能知道下面一秒,會發生怎樣的變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