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呀,”林歸從床上跳起,摔落床底,屁股頓時炸開了花。
驚魂過後,林歸漸漸恢複平靜,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顫聲道:“原來只是一場噩夢。”
林歸恢複了神智,卻仍舊感覺寒涼無比,那股陰冷的寒氣,好像鑽出了他的夢境,一直纏繞在他身上,揮之不去。
他這會兒才發現,自己懷中還死死抱著石劍,而那股陰涼的寒氣,正是來自他懷中的石劍,嚇得他趕緊扔掉了石劍。
鏗鏘一聲,石劍落地,靜靜地躺在房間的角落裡,四周依舊寒氣繚繞,薄霧朦朧。
“這東西雖然能夠鎮妖降魔,但是抱著睡覺的話,以後還是免了吧,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時時刻刻都在吸噬人氣。”
林歸逃回家後,仍舊心有餘悸,他怕血蛤蟆再來找他麻煩,便抱著石劍呼呼大睡,可誰知道石劍在夜晚陰氣甚重,差點把他都給凍死了。
林歸打了一個哈欠,再次爬上床,開始呼呼大睡,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剛才所做的夢。
沒有了人氣的滋潤,石劍靜靜地躺在角落裡,再無聲響,也無光華,寒氣漸漸消散。
......
“你這孩子,怎麼老是睡得那麼死,不揪你耳朵,你就不會自己起床是吧。”
林母身穿一件褪了色的淡藍布衣,來到林歸床前,一把揪住林歸的耳朵,把熟睡中的林歸提起。
“疼疼疼......,”林歸耳朵疼痛難忍,一邊爬起床,一邊嚷嚷大叫,“娘你快放手,我馬上就起床。”
林母額頭上的皺紋又深了幾分,橫眉豎目道:“你昨天到處亂跑,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弄得衣服破破爛爛才回來,嘴裡還瘋言瘋語的,想起我就來氣。”
“我沒有瘋言瘋語,”林歸一臉委屈,“我真的遇到了一隻血蛤蟆。”
“玩瘋了還敢找藉口,跟誰學的撒謊?”林母揪住林歸耳朵的手,力度又加重了幾分。
“疼疼疼,”林歸眼淚都疼出來了,只得求饒:“娘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往山上亂跑了,上面有妖怪。”
林母聽後,終於放開了林歸的耳朵,忽然悲憤交集道:“我上輩子真是欠了你的,怎麼生出你這麼一個古靈精怪的孩子,還有你父親,自從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
林母提及林歸的父親時,忽然淚流不止。
“娘你別哭了,要不你告訴我父親在哪裡,我天涯海角也幫你尋回來。”林歸最見不得女人流眼淚,更何況還是他的母親。
“你敢?”林母轉悲為憤,像是吃了火藥一般,“我絕不會讓你重蹈你父親的老路,你這輩子,就給我安安份份的守在這裡,哪裡也別想去。”
“父親他走了什麼路,我為什麼不能去。”林歸滿頭霧水。
林歸的父親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經離開了,據林母說,他的父親可能還不知道林歸的存在。
“我不希望你跟你父親一樣,去考取天師......,”林母忽然將林歸抱入懷中,輕聲低語道:“我只希望你這輩子平平安安,在這裡種植桃樹,快快樂樂地過完此生。”
“我父親是天師?”林歸頗感震驚,這是林母第一次向他提及父親的身份,他到如今,連父親的名字都不知道,母親也從來不告訴他,因為母親恨父親,恨他拋棄妻子。
“好了,喝完桌上的那碗粥,上學堂去吧。”林母低頭走出林歸的房間,一臉沮喪,彷彿回憶起了什麼心酸的往事。
“天師?”林歸還沒回過神來,嘴裡不停地念叨此二字,他步履蹣跚地來到小廳當中,端起那碗白粥一飲而盡,然後道:“娘,這哪裡是粥呀,這分明就是水。”
“今年桃子收成不好,買不到多少米,村裡人吃的都是這個......。”林母說話的語氣,蘊含著某種無奈的心酸,同時也滿含著一種無言的愧疚。
“都怪那隻該死的蛤蟆妖。”林歸怒火中燒,然後又想起了什麼,跑回房間拿起石劍,沖出家門道:“娘,我去學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