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是他一劍砍了下去。
共鳴中斷。
【第fx160號觀測者,羅馬分部記錄】
也許。我主賜予吾的使命,便是在世界瀕臨邪惡塗炭的時候傳遞福音,救我主子民於冰火之中。
“我主仁慈!”
教皇福澤六世做完最後的彌撒,踏著金色的臺階走下聖壇。
教堂內的七色玻璃對映出道道光芒,但除此外便是陽光無法照射的黑暗。
光芒中漂浮著塵埃,福澤六世拄著柺杖穿過朦朧曖昧的光,又陷入陰影,即便是世間最神聖的教堂也會有光明無法企及的地方。
黑暗。
“教皇陛下。”聖堂裡傳來了清脆的腳步回聲,紅衣主教匆匆穿過光暗,他的臉上陰晴不定,步伐也越來越快,“您真的打算要幫助伊莎貝拉和她兒子逃脫嗎?”
教皇沒有回答,紅衣主教在他面前站定,手指比劃著。
“如果您打定主意,請務必盡快行動!路德維希大人很可能會對我們産生防備!”
教皇閉上雙眼,聖堂裡的七色光芒似乎正逐漸暗淡。他取下了脖子上被項鏈串起的小冊子——那是一本牛皮封面的《聖典》,書籍自己翻了開來,泛黃的頁面彷彿有了生命一樣,空白處一筆一畫地顯示出了血紅的字跡。
“牧者,因指引迷途的羊羔而存在。世間惟教廷掌握神權與神力,而世間的腐朽墮落與吾輩息息相關。”教皇伸手按在了紅衣主教的頭頂上,“你害怕嗎?”
“我等唯獨忌憚路德維希一人。這個人非常危險,他唆使國王發動戰爭,不知究竟有何用意!不過,此人現在並不在王都,我們還有機會。”
不過只是凡人爾,路德維希……
紅衣主教深切地害怕這個人,即便整個大陸只有教廷掌握著古老的咒術,可是這個凡人似乎比所謂的咒術更為恐怖,他的野心,他的陰謀,他的權力。
“這是教廷與世俗罪惡的戰爭。”教皇猛地睜開了眼睛,亂流席捲過大廳,聖堂的吊燈一盞接一盞燃燒起火光,“一旦失敗,整個大陸的危機就要降臨了吧。”
【第fx431號觀測者,洛杉磯分部記錄】
如果說,整個大陸都將熱衷於一場戰爭,那麼——作為新興帝國的瓦蘭廷又為什麼要保持沉默呢?
“看來時機已經成熟了。”
帝國的普羅門大帝在城堡頂樓的隔間裡召見了幾個身著秘銀鎧甲的騎士。
他依舊披著白色皇袍,手中橫放著一根權杖,他的身後是騎士王普羅門一世的畫像,畫像上的王者挎著一匹白色獨角獸,一面雄獅旗幟在戰地中間起舞。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嗎,斯圖亞特?”普羅門面朝著桌案前的騎士,但卻是對身旁的少年總管白鴉說道。
“我們的最大威脅薩爾斯已經發生了叛亂,老蘇丹不知下落,護教軍自然將鳥獸四散。”
普羅門稍微點了點頭,“還有呢?”
“聖巴利安正日益陷入與克德蘭之間的戰爭泥潭之中。”白鴉思考,“況且格雷克裡特國王架空教廷早已引起了不滿,我們如若打著恢複教皇神權的旗號,那麼我們勢必名正言順——”
普羅門大帝揮了揮右手,“嗯,差不多了。”他笑著看了看眾人,“真正的優勢不僅如此。還有三條。”
“願聞其詳。”
普羅門大帝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我們擁有如此優秀的將軍。”他滿懷期許地看著臺階下頷首的騎士長。
後者的披風上繡有一匹黑色持弓的半人馬,看那名騎士蠟黃卻又充滿血性剛猛的臉,想必應該是個來自東方的戰士。
“這位是來自黑帳王庭的徒裡木。聽說他一個人殺光了奴隸船上的打手,被可汗的騎兵一路追殺,是我救了他的性命。”
徒裡木抬起頭,他的頭發用紅繩綁成好幾條辮子,一雙眼睛犀利有神,好像時刻渴望著沖上戰場。
這就是所謂東方人的戰鬥意志嗎?白鴉沉思。
“給我的斯圖亞特看看你的本領吧,徒裡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