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裡曼王子笑了笑,拍手喚上幾名宮廷樂師和歌姬舞女,他熱情地說道:“接下來要表演的是我們沙之國的羅裙舞,伴奏的樂曲是有名的音樂家摩爾先生所作的《光明與沙之海》。”
這首曲子一開始便有一種滄桑的意境,調子低沉而平緩。
伴隨著飄渺的舞蹈與空靈的歌聲,滄桑中似乎又帶有一絲神秘之感,就彷彿令人看到了茫茫大漠之中,有一朵豔麗的花兒在頑強綻放,它的周圍一片死寂,毫無生氣,在這片沙海之中唯有這朵花一枝獨秀。
下一秒,曲調由平緩走向高昂,舞女的粉色羅裙高高揚起,旋轉,舞動,就像花朵明知氣候的惡劣將使她死去,也要揚起高傲的身姿,直面頭頂的烈日。
基德雖然沒有什麼藝術細胞,卻也覺得這歌曲有著說不出的動聽,舞蹈有著說不出的好看。
“只要心中光明常在,即便不幸如沙海常流般接踵而至,那一絲溫暖也將同神聖的火炬常照我心。”蘇裡曼耐人尋味地說道,“這是我的王兄告訴我的,這便是《光明與沙之海》的真正含義。”
“王子殿下很喜歡音樂麼?”李昂納多問道。
“略知一二,讓諸位見笑了。”
基德在一旁忽然插嘴,賣了一次隊友,“小王子殿下,跟你說話的這位就是個大音樂家哦!”
蘇裡曼一愣,旋即對李昂納多更加客氣了,“咦,閣下竟有如此才藝。我未曾聽聞過貴國的音樂,閣下可否演奏一曲呢?”
“不不不,那純屬基德瞎說的,我對音樂只是業餘愛好而已。”李昂納多連忙推辭道,“況且,我的魯特琴也已經壞了,沒有樂器可用。”
“閣下太謙虛了。”蘇裡曼王子打了個響指,旁邊的僕人便恭敬的走了過來,“你去替這位外國樂師訂做一把新的魯特琴,要最上乘的克德蘭木材。”
“喂,殿下不必如此!”李昂納多受寵若驚,連連擺手。
“既是遠方的貴客,那我必將以禮相待,一盡地主之誼,區區魯特琴又算得了什麼呢?”蘇裡曼喝幹一杯酒,認真地說道。
李昂納多心說,這小王子雖然看起來挺文雅含蓄的,但是出手卻毫不吝嗇。
“沒錯,你們不用客氣。”老哈倫也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面色開始紅潤起來,頗有醉翁之態,“你們為王朝和百姓所做的一切都證明瞭你們是我們值得信賴的朋友,這點薄禮就當是原本誤會你們的補償吧。”
“那可真是太感謝王子殿下和老哈倫大人了。”李昂納多喜形於色,其實他早就想買一把新的魯特琴了,沒有音樂的日子實在是枯燥乏味,這種感覺就像做菜不放鹽,耍帥時身邊沒有妹子,好吧,“詩人”的比喻都是很奇怪的。
面對幾人一句又一句的客套話,一直悶在身旁的綠狐可有些受不了了,她在這群人中間既無話可說,又不知道該幹什麼,實在是無聊到爆炸,她心裡不斷祈禱著:“快結束吧,我可是有任務的人!”可談話還在繼續,下面才是重點。
蘇裡曼王子對基德等人的經歷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原諒我不知兩位友人的卓越貢獻。你們能簡單告訴我你們的故事嗎?”
“我來講,我來講!小王子殿下,當年莎倫國還存在的時候,我可是宮廷裡的第一故事大王,凡是聽過我講故事的女孩沒有一個不暗戀我的。”瞎子毛遂自薦道,“雖然現在的我早就對妹子不感興趣了......”
綠狐算是要瘋了,這“簡單的故事”講了足足一個小時。瞎子明明什麼也看不到,卻講得繪聲繪色,添油又加醋,比喻、擬人、排比、誇張等一系列修辭手法一個都不少,就好像瞎子親眼見證了大千世界似的。
而關於薩法維家族和阿裡、黑衣大人的事情,瞎子也統統提到了,蘇裡曼是一國王子,瞎子認為他有權知道實情,便替基德他們將關於陰謀的事情告訴了小王子。
蘇裡曼王子聽後酒杯的酒灑了出來,吃驚不少,他不僅被故事所吸引,更對故事背後所潛在的宮廷陰謀十分在意,他放下酒杯,一臉嚴肅的問道:“這些都千真萬確嗎?!”
“是的,殿下,一切屬實,老臣可以作證。”老哈倫立刻回道。
“如果連‘老英雄’都這麼說,那父王的處境就相當危險了。”小王子甚是不安,額頭流下了幾滴冷汗,“你們懷疑黑衣大人是薩拉丁舅舅?”
“老臣僅僅是懷疑,但並無確鑿證據。我們只是希望殿下和蘇丹陛下能多多提防薩拉丁及其它薩法維家族的人。”
蘇裡曼陷入了沉思,老哈倫是王朝公認最忠心耿耿的大臣,為國家奮鬥了大半輩子,他是絕對不會欺瞞自己的。
況且,薩拉丁本身也很可疑,不是嗎?
小王子喃喃地說道:“沒想到我的舅舅竟會有如此行徑,叫人不敢相信。這麼說來的話,他確實很可疑,上個星期離開王都前,薩拉丁舅舅就和王兄大吵了一架。”
“欸,他們吵了什麼?!”基德等人問道。
“薩拉丁舅舅說,王兄只不過是個成天想著打仗的紈絝子弟,薩爾斯王朝遲早會因為他而敗亡。”